当小道士说“此事委实太过凶险”时,朱右正脸上的神情一僵,眼中闪现出了十分失望。 所以,小道士说“贫道接了”时,朱若正一愣,他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,很怀疑自己听错了。 看到小道士含笑着着他,朱若正这才敢确定,激动之下,他一把抓着小道士的手,紧紧地握着,声音哽咽地说道:“小神仙真是神仙心肠啊!” 说着,似生怕小道士反悔,朱右正急急说道:“小的这就回报正印大人,让我道录司全体同僚高兴高兴一下。” 看他拨腿就跑,小道士叫道:“等等。” 朱右正停住脚步,讪笑着问:“小神仙还有什么吩咐?” 看着他脸上的紧张,小道士无语。他叹道:“你还没告诉贫道,那拘鬼令怎么用啊。” 朱若正一拍脑袋:“小的糊涂。” “拘鬼令用来很是简单,手按在令牌上的‘拘’字上,往其中输入法力,然后口中默念移魂咒,再大喝一声‘拘’,那鬼立时会浑身一僵,再将令牌往鬼身上一按,鬼便会被收入令中。” “若小的用,这拘鬼令只能拘住阴鬼以下的鬼,小神仙来用,阴神以下的鬼都绝无问题。” “好!”小道士大喜:“这令一次能拘几个鬼。” “阴鬼的话,可长时间拘住一个。短时间的话,最多两个。再多,这法器怕会损毁。” 这样也不错了,若是能一下拘上六七个,这个就不是上等法器,而是天赐神器了。 看着朱若正喜滋滋地离去,小道士也喜滋滋地进了太清院。 晚上,小道士将此事说了。 柳清妍和柔儿是小道士去哪,她俩便得跟着去哪。许若雪是好动的性子,一听说能出去,根本不在乎凶险。 此行必定极是凶险,小道士本想叫吴姐姐、丘木头、醉道人留下。丘木头不答应,最后还是小道士强压下来。而醉道人也是不肯,小道士劝他,他眼珠子一瞪:“老哥我是道士,道士冒的就是这险。要求安稳,我当道士做什么?” 小道士无奈,只能随他。 第二天,道录司送来了文书。当天下午,一行三人便离开了临安,策马向绍兴府驰去。 绍兴府是大宋的行都,自是繁华之地,也是文萃之所。快马不过两日,三人便进了越州。 此次淫祀所在,便在萧山。 萧山的这场大变,早已在绍兴府传开。 小道士等人只是往茶肆一坐,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消息,便不绝于耳。 “娘希匹,他们说,供奉白衣大仙是淫祀。我去,银祀,我还金祀嘞,我还铜祀嘞。” “那些当官的都是外地的,他们懂个屁。我们那十里八乡,谁不知道,白衣大仙最是灵验。” “是啊是啊,当年某那侄女生了怪病,一到夜里就哭个不停。请了良医抓了方,没用。去佛寺礼了佛,也没用。去道观敬了神,还是没用。最后没办法,去白衣大仙庙里供奉了三次。三次后,白衣大仙便有了回应。结果怎么着,怎么着,当天晚上,就当天晚上,某那小侄女就睡了个安稳觉。七年来,她可是第一次睡了个好觉。到现在,当年枯瘦枯瘦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,嫁到临安去了。这嫁得远了,每半年还必回来一次。回去后可以不去娘家,但必得去白衣大仙庙里上柱千金香。” “对啊,我等老百姓,管他什么淫祀正祀,管他什么邪神正神,只要有求则灵就行。绍兴府里有那么多的佛寺、道观,可有哪一座,能比白衣大仙庙更灵?我等日子过得苦哈哈,从手指缝中扣出的一点钱,自然是谁灵便给谁。不灵的谁情愿给啊,自己都吃不饱。大伙儿说是不是?” 茶肆里一片叫是。 小道士和许若雪面面相觑,这白衣大仙真成了气候,在绍兴府里是深得人心啊! 终于有不同的声音。 一个文士说道:“话可不能这么说,淫祀无福。朝廷三令五申,严禁民间私下祭祀妖淫精鬼,必得祭祀正祀之神。不说久远,就庆元三年,诏令说‘禁诸淫祀,礼典所不载者,尽除之’,嘉泰二年,诏令说‘郡国山川不在祀典者,勿祠’。” “所谓礼有五经,莫重于祭,是以事神致福。祭祀本是国之大事,是民之大事,岂能这般任性妄为?” 他这引经据典的话一说,茶肆中的百姓听都听不太懂,哪里敢反驳。 却是与他同桌的一书生说道:“清文兄言重了。什么是正祀之神,朝廷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