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道士长叹一声,转身便走。 朱小娘子却不乐意了,她闪身拦在小道士面前,喝道:“怎么着?是不是在心里鄙视姑奶奶?” 小道士淡淡地说:“不敢!” 朱小娘子手指着自己的鼻子,问:“我的轻身功夫高不高明?” “自然高明。” “好,这么神妙的身法,需不需要修习内家心法?” “自然需要。” “那我问你,这世上可曾有一人,即学了内家心法,又能学了道家心法?” 啊!这个,小道士哑口无言。 朱小娘子头一昂,理直气壮地说道:“哼,你看我使出那般高明的身法,自然便应想到,姑奶奶我的道术定然寻常。你想不到,让那色鬼跑了,自是你的错。姑奶奶我宅心仁厚,不责怪你,你倒怪起我来。真真是,岂有此理!” 小道士一向自诩口才了得,凭这三寸不烂之舌,他也是数次转危为安。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,有人的一张嘴,竟比他还要利上三分。 瞧瞧,色鬼明明是在她手上逃掉的,被她一说,错倒全在了自己身上。这功底,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! 小道士向来生性恬淡,最不喜欢与人争斗。明知朱小娘子讲得“道理”中,大有不合理之处,可也懒得反驳。 没看到,这小娘子眼中满是跃跃欲试,分明心里正想着:来啊,来啊,你来与我争啊!看姑奶奶我怎样说服你。 小道士于是一抬手,说:“好,贫道多谢小娘子的宅心仁厚,胸怀宽广。” 朱小娘子皱眉说道:“哼,你说宅心仁厚便是了,加上句胸怀宽广,却是什么意思?” 小道士看了看她的胸,笑道:“宅心仁厚这四个字,小娘子还真不一定敢受。胸怀宽广这四个字,小娘子那确实当之无愧。” 这样出了心中一口恶气,小道士哈哈大笑,转身离去。 回到李宅,李老问起,小道士满以为朱小娘子会来个恶人先告状。却没料到,这小娘子头高高地一昂,鼻子里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自顾自地离去。 小道士和李老相视苦笑。 第二天,再混了一餐早点后,小道士告辞。 昨夜险些魂飞魄散,那色鬼得了教训,这几日想必不会轻易外出。小道士现在急着赶往青城,哪里还有这个时间与他干耗。 李老还未相劝,朱小娘子却说道:“丑道士,你虽然长得难看,本事倒还真有一点。有你打打下手,姑奶奶我定能灭了那色鬼。现在恶鬼未除,你就拍拍屁股走人,这算什么?” 小道士晒道:“小娘子你道术精通,有你在,哪有贫道的用武之地?贫道确实身有要事,不敢在此耽搁,还请小娘子见谅。” 朱小娘子冷哼一声,拉着小道士的衣袖走到一边。李老看得一呆,摇头叹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啊!现在这世道,哎,世风日下!” 那一边,朱小娘子压低了声音,恶狠狠地说道:“丑道士,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以姑奶奶我的道行,最多也就只能缠住那色鬼,不让他出来害人。跟你说实话吧,姑奶奶我早五天前就发了讯息,请人来相助。却不知为何,那人没能赶来。” 她这话一说,小道士倒对她高看了几眼:“原来你却不是为了那赏金来的。” 朱小娘子嘴一撇:“不过区区两百两纹银,算得了什么?姑奶奶我哪天不花个几十两银子,岂会在乎这点小钱?姑奶奶是看这里的女人可怜,一时发了善心,想灭了那色鬼。” “那色鬼已经害死了好几个女人,再有好几十个女人,被他害得虚了身子不说,还被人道尽了闲话。丑道士,你身为道士,明知道恶鬼害人,却要一走了之。哼,你师长便是这般教你的吗?” 小道士被她说得心中羞愧,讷讷地说道:“我,贫道的确是有急事。我夫人现在生死未卜,贫道急着赶过去,实在是没功夫在这耽搁。要不小娘子再多坚持些时日,等贫道得了夫人的消息后,不管怎样,贫道必会以最快速度赶来。” 朱小娘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,鄙视道:“就你的这副鬼样,还找得着女人?还夫人?去,想骗姑奶奶我,没门!” 小道士…… 朱小娘子没好气地一挥手:“看你心中再急,也要混顿早点,就知道你现在穷成了什么鬼样。哼,你来这不就是为了那赏金吗?姑奶奶答应你,必然尽力将那色鬼除去,早日让你得到赏金。丑道士,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,你没了银两,便再是心急,又能顶得什么用?” 这话大有道理啊,小道士犹豫了。 将他不肯立即答应,朱小娘子不多的耐心立即耗尽。 她双手一晃,手一扬,那对鸳鸯剑便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。 “丑道士,姑奶奶我平生最喜以理服人!” “你可别逼姑奶奶我,以力服人!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