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那张柔弱的小脸,仓皇失措地说道:“不,不会的。” “哎,柔儿,你也说过,那恶鬼并没有死。那恶鬼追杀了你这么久,必然是有办法感知到你的位置。知道你离自己的肉身已经越来越近了,身负重伤的它,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,莫过于用‘七子追魂’” “可道士哥哥,不是七子吗,现在才六个。” 小道士烦躁地在房里走了两圈,停下来,断然说道:“县境这么大,很有可能还有被抢走的孩子,暂时还没被发现。不行,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上,必须主动出击!” 说完,收起鬼珠,小道士急急出了房门。 找到店小二,小道士直接丢过去一锭十足的纹银:“告诉我,整个县城内阴气最重的地方在哪?” “阴气最重?” “就是平常极少人去,非常阴森,鬼怪害人之事最多的地方。” “知道,我知道,”店小二忙不迭地将银子收入怀里,欣喜地叫道:“必然是东门台!” “东门台几十年前原本是乱葬岗,埋得死人无数,据说经常闹鬼。三年前有个富商看中那片地大,买了下来想建幢大宅,结果……” 店小二还想卖弄下自己的“见多识广”,却不料,这出手极是阔绰的豪客,只听了个开头,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。 东门台。 这地方,果然阴气逼人,正是鬼魂之物,最喜欢呆的一等一的场所。 可在小道士的法眼中,此时的东门台却“干净”的很,连半个孤魂野鬼都见不着。 小道士的心,直直地沉了下去。 他知道,自己来对了。 并且,还来晚了。 没有游魂,必然是因为有极凶极恶极厉害的恶鬼现身,游魂吓得跑了。说来晚了,是因为七子追魂法阵运转时,阴气波动必然十分剧烈。而此时的东门台,阴气平静如波,还少得可怜。 小道士心中长叹,借着月光,他在东门台四处寻找。 没多久,小道士眼睛一直。 一处土堆上,赫然,躺着七个婴儿的尸身! 七个刚出生的婴儿,被摆成一个奇怪的阵法,安静地躺在土堆上,似乎正在妈妈的怀里,睡得正香。 只是,他们的全身上下,都很白。 婴儿的肌肤本就白,可他们七个却白得异常、白的诡异、白的恐怖!那是,没有一丝血色,没有半点别的颜色,只剩下最纯粹的,惨白! 似乎感觉到了小道士情绪的剧烈波动,柔儿不顾自身被阳气刺激的生疼,主动从鬼珠里飘了出来,落在地上,化成人形。 她只看了一眼,就倏地转身,魂体剧烈颤抖,抖得整个身体都似要散了。 小道士柔声叫道:“柔儿。” 听到这声温柔的呼唤,柔儿猛地一头扎进了小道士的怀中,伤心地哭了起来。 这不是温香软玉满怀,这分明是,万年玄冰入体。小道士被冻得,全身剧痛。 可他强忍着,还伸出手,安慰地拍了拍柔儿的肩。 这手刚落下,小道士的全身就是一僵。而柔儿也同时转过身,闪电般地看向西方。 西方,土坡上,有黑气张扬,遮天敝地! 黑气中心,有尊如墨玉雕成的,“人”! 正是,那恶鬼! 青城山上,那符篆不能伤、符阵不能阻、神像可以破,一路狂杀,杀得玉线派全军覆没的,恶鬼! 恶鬼的眼神,似无视距离,直直地投注到小道士的心里,是那般的冰冷、那般的狠毒、那般的暴戾! 小道士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气,再吐出。 反手,拨出身后的铜钱剑和拷鬼棒,小道士一声不吭,急速地,往土坡上冲去! 他一个人,就那么,向那几成阳鬼之身的恶鬼,冲去! 他身子单薄,可这一冲,冲得一往无前,极是豪勇,也极是惨烈! 可当他冲上土坡时,但见月满大地,哪有恶鬼的半分踪迹! 土坡上,小道士落寞地叹了一口气。 鬼物并没肉体,能随风而去。它若真想逃,十个自己也追不上。 “道士哥哥,”柔儿急急从身后赶来,叫道:“你吓死奴奴了,你怎么一个人就冲了上来?” 小道士苦笑:“柔儿,这个时候才是最后的机会。那恶鬼虽然完成了‘七子追魂’,但时间太过匆促,它还没来得及将吸收到的先天元气消化完全。所以,它才全身黑气弥漫。“ “哎,我本以为,这恶鬼会像上次一样死战不退。可没想到,没想到,这次它竟逃了。它逃了,下次再来时,只怕,只怕……” 小道士苦笑着摇了摇头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