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膏。如果自己贪图享受,挥霍了这些民脂民膏,那自己与那些贪官又有什么区别? 所谓功德,功为善行,德为善心。心行合一,故名功德。努力行善,通过行善累积自己的德行,这才是修功德。若是自己昧了本心,贪了这钱,那必然会扰了清静,亏了德行。这样一来,还谈什么修心养性,得道成真! 这般纠结来,纠结去,小道士决定,不行,这些黄金必须要用来行善事,要解人之急、救人之难。 可这么多黄金,得用到什么时候? 总不能随便往地上一丢吧?那样的话,十有八九会惹来更大的纠纷。按照和尚们的说法,从此沾上了因果。 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小道士心中不由地生出了几分怨气:好你个醉道人,那么潇洒地一走了之。你是落得个逍遥自在,而我却再也得不到清净无为。 看着那袋恼人的事物,小道士无可奈何,只能哀声叹气地往前赶去。 行了没多远,前面缓缓行来一大群人。 这一群人极是奇怪:有白发苍苍的老爷爷,牵着四五岁的稚子;有正当妙龄的少女,扶着满面病容的中年妇人;有身强体壮的汉子,拖着自己的婆娘。 更奇怪的是,这群人个个哭哭啼啼,还人人身上带着东西。就连那四五岁的稚子,都一边哭着,一边手中死死地抓着一棵青菜。 小道士大感好奇,说是逃荒嘛,可这群人带着的好东西着实不少。可若说不是逃荒,怎地个个悲哀欲绝、痛不欲生! 二三十人齐哭,官道上自是人人恻目。小道士心中大是不忍,当下骑马拦住,问道:“你等遇到了什么事,怎地哭得这么伤心?” 见当先的大汉神色不善,他急急说道:“若真有为难之处,贫道定能帮上些忙。” 他这一说,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当先迎了上来,打个拱,说道:“我等都是怒河村的村民,我等要进城,是去卖,” 他一拉手中的稚子,忽然放声大哭:“我是去卖我孙子。” 那中年妇人,也放声大哭:“我是去卖我女儿。” 那强壮汉子,也放声大哭:“我是去卖我婆娘。” “我是去卖……” 一时之间,人人大哭,哭声震天! 小道士呆若木鸡,叫道:“怎地如此?不是都说今年年景还好吗?怎需如此!” 那老者收了哭声,哽咽道:“道长有所不知。我们怒河村四面都是水,与外面隔绝的死死的。只在河道的最窄处,架了座木桥。可是,可是这些年,怒河水大涨,那桥用不了几年,就垮了啊!” 小道士皱眉:“桥冲垮了,你们找官府修桥就是了。” 一说官府,这二三十人齐齐摇头叹气。 那老者叹道:“没用的。十三年前,桥垮过一次,我们村民砸锅卖铁的凑了笔钱,再求官府出了点,修了那桥。可没想到九年前,桥又垮了,我们村里实在拿不出钱来,上百人跪在县衙那跪了一整天,官府才拨了一笔钱,重修了那桥。可这贼老天,四年前又发大水,桥又垮了,这下那帮官老爷说什么都不肯再拨钱。我们跪了一天一夜,刘老汉、李二娘都生生地跪死了,可没用,真没用啊。官老爷们只说没钱,打死都拿不出钱!” 小道士大怒:“那帮子狗官,可恶!县衙里不出这钱,你们找府衙啊!” “找了,去了多次。可府衙说,这事不归他们管。那个张知府同情我等,和同僚凑了二百两银子,可这点钱哪够啊!” “怒河水急,这四年里,我们沉了三条船,死了九个人。现在连船都只剩下最后一条了,再不修桥,我们,我们都要困死在孤岛上啊!” “道长,你看看这些,猪羊都是自己养的,儿女都是自己生的,我们谁舍得啊!可谁都办法了,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。” 卖儿卖女卖婆娘,这等惨事,以前只在史书上看到过。没想到,今天却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! 小道士心中大怮,问:“修那桥,要花多少银子?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