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答,滴答,阴冷的煞气化为实质,仿佛流转着某种无尽的哀嚎,焦禾峰只觉得自己从一个深沉的噩梦中醒来,梦中的他,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冯落樱,被巨大的蛇族吞噬,然后化作一团血肉粉身碎骨,可是他甚至连些微施救的能力都没有。 爱若到了绝境,也是挣脱藩篱的契机,好半晌,焦禾峰的视线终于聚焦,他发现自己似乎被锁在一间地牢中,四肢都被镣铐束缚着,而空无一人的地牢点着一盏鲛人泪灯,闪烁着晦涩难辨的光满。 之前发生的事情迅速回笼,当他故意驾驶着车在兴虞镇车站闲逛的时候,果然被焦田诚和晃爷爷一行人抓了回来,原本他和冯落溟有着某种程度的默契,准备先跟随一阵探明这群人对于冯落樱的险恶用心再想办法脱身,但是焦田诚只在他们背心一拍,他们便失去了知觉,等到他清醒过来,已经落到如此的境地。 背心的撕裂剧痛还在持续,他的心境却无比的冷静,事实上,身为焦氏一族,他也在少年期通过了巫术的觉醒考验,但是因为他可怜的姐姐被选中,他就自然而然的落选,年少的不解、愤怒还有其他心情,渐渐化为某种无法形容的烙印,随着岁月的增长渐渐深厚,而从某种意义上说,他也庆幸没有和那群混蛋同流合污,所以他才能遇到美好如冯落樱。 少年的玩伴,在青春期的萌动之后渐渐化为深刻的爱恋,但是谁能料到,命运仿佛捉弄他一般,婉转轮回,冯落樱再度被选中成为侍龙女,他不甘心,他要反抗,所以他毅然从村子逃离,想要挽救心爱的女人,可是事与愿违,如今的他已经成为阶下囚,而心爱的女人杳无音信。 忽然间,地牢的门发出让人牙痒的声音,焦禾峰浑身紧绷,等待着未知的审判,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稍微用力一些,镣铐都会被撕裂,但是那终究只是一种幻觉而已。 一抹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,走了进来,拎着一盏应急灯,穿着破旧的牛仔裤和军装外套,显得暌违而别扭。 焦禾峰认清了来人,不禁惊呼,“陶叔,你怎么……”他认得来者,如果说在村子里还有谁能够和他同病相怜,那么陶成坞一定算是一个,这个年过半百的汉子,唯一的女儿在三年前被选中成为侍龙女,香消玉殒,而妻子随后自杀而亡,原本是县里派出所的刑警,可是精神崩溃的他只能申请换成户籍民警,更多的时间则是在锁河村里借酒浇愁。 “你怎么回来了?为什么没有带着落樱丫头逃跑?!”陶成坞低沉着声音说着,仿佛有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绝望。 “我们是被晃爷爷他们抓回来的,陶叔,你知道阿樱现在在哪里吗?!”焦禾峰配合着对方用锯条划开自己的镣铐,单调的声音充满了某种不确定的气息。 “还能在哪里!侍龙女这种时候一定在醉龙潭里沐浴斋戒!”陶成坞嘲讽的说着,事实上,他等待这一次祭典也很久了,前些日子,在他锲而不舍的搜集下来的罪证下,上一级的警方终于引起重视,将锁河村在外界最大的资产来源、焦田旺一伙人一网打尽,他知道锁河村完蛋了,前两天警方还和他接头,说是会派人来锁河村调查焦田诚等人的罪证,那种执念侵蚀着他,让他甚至忽略锁河村的神秘的超自然的能力,他唯一要做的,只有替自己可怜的女儿,可悲的妻子报仇。 他可怜的女儿被选中作为侍龙女的时候,他因为出差在外,错过了拯救女儿的最好机会,他隐忍蛰伏了三年,就是为了这一天,一千多个日日夜夜,他每天在酒精的掩饰之下,暗中调查着锁河村的一切,他放弃了自己的职业,自己的一切,只为了替自己可怜的妻女讨回公道。 “那我们快点去救她,时间不多了,陶叔!”焦禾峰同样回想起自己可怜的姐姐,他永远记得看到姐姐尸身时候的惨状,曾经貌美如花的姐姐,竟然身体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,仿佛被罡风摧残一般,而双眼绝望的睁大,显然在死亡的瞬间感受到了某种无法形容的恐惧,他不知道姐姐临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,但是他发誓,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! “站住,就凭我们两个,没用的!”陶成坞冷静的说着,终于咔嚓一声,解开了焦禾峰一只镣铐,然后随即去解决另一个。 “不止我们两个,还有冯落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