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师爷所言极是,不过我是二婚,本就不好太张扬,女方也不在意什么叁书六礼,合过八字,下了聘礼,也就将就了。” 蒋晚槐沉思:“不要叁书六礼,这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吗?” 晏华合扇,指着蒋晚槐的鼻子不胜赞同:“这回咱俩想到一块去了,就是结阴亲,还得八抬大轿,红妆锦衣呢。” “大人所有不知,这姑娘家里少衣缺食,姊妹又多,所以就没这么多讲究。” 蒋晚槐听了声音陡然加大:“缺衣少食?刘主簿你不会是强买强卖吧?知法犯法罪加一等。” 这话晏华持不同意见,重复打量刘主簿麻布衣衫:“给他十个胆子,也不敢吧。” 刘主簿正身瞪眼,力证清白:“我虽然是个小小的主簿,但也对不会做这等违法乱纪之事。” 晏华满意点头,看着蒋晚槐,一脸得意:“看吧。” “那就好,不然本县太爷第一个先抓你。” 一人一鬼此刻仿佛突然成了多年契友,一唱一和的十分投脾气。 苏题春有些难受,开言:“刘主簿放心,晚上我一定到,大人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 “苏师爷我们一起走吧,家中还等属下去张罗。” 刘茂时与她并肩出门,细碎的雪花在空中盘旋,卷起漏斗状雪漩涡,呼呼从屋顶刮过。 两人不缓不急,苏题春先开口问:“刘主簿真的想好了?” 刘茂时装傻充愣,双手横插在袖子里:“苏师爷当初成亲也仓促从简,如今不也恩爱如初。” “开弓没有回头箭,希望刘主簿如愿以偿。”她只能言尽于此。 刚走出不久,明玥撑伞从岔路走来,叁人正好撞个照面。 刘主簿娶亲的动静不小,明玥自然是知道的,她单手撑伞,手上抱着厚厚的账本,细雪叮在她的发丝上,带着肆意孤清的凌乱美。 “明玥姐去何处?” 明玥盈盈媚笑:“医馆,我们同路。” 雪地中浅浅落下格叽格叽微声,叁人同行,刘主簿站得很远,明玥也没跟他打招呼,好似两个是素未谋面的人。 但真正不相识的人,又怎会刻意躲避,这样做,反而是此地无银叁百两。 “苏师爷,我们就此别过。” 刘茂时说罢,头也不回地拐进岔路,明玥用伞挡着雪风,似乎怕云鬓怕吹乱了。 “不乱,是明玥姐的心乱了。”苏题春一语戳破她的小心思。 明玥这才停了动作,扯唇而笑。 苏题春落在她怀里的账本上:“这账本是要给西官的?” “嗯” “这上面究竟记的什么账目?” “到时你自己问他吧。”其他她不好多说。 到了医馆,明玥把封皮洇湿的账本托在手中,毕恭毕敬地交给段西官。 寒风冷冽,明玥只穿一件薄衫也不觉得冷,苏题春反观自己,似乎也不再畏惧刺骨的冷风。 她扶过段西官,男人问了声:“少了几个没来?” “今年少了叁个。” 段西官敲了敲桌面,示意她放下就可以走了。 苏题春把门关上,以防风雪入侵:“县太爷的事情,多谢。” 段西官眼皮轻轻落下,他不喜这种生分的感觉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