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刚强,表面柔柔弱弱,但凡事心如明镜,柔韧顽强。” 明玥抬眸细看眼前人,发现她言行举止间都有种超出常人的沉稳和锐利之气,内敛中带着无法隐藏的锋芒。 “那她现在何处?” 苏题春看着自己双手,悲伤的记忆如同乱花飞过眼前,声音哀沉:“她死在我怀里,我将随身携带的东瀛刀与她合葬,埋在庐阳广玉兰树林里。” “走得可安详?”明玥问道。 “安详,她说终于不必再等我,这一程她先走,不管碧落黄泉,迟一些,再相见。” 明玥捻着手帕,笑着的眼眸泛起淡红洇湿:“那就好,那应该已经投胎了,不会在这里受磨难。” 苏题春又问:“奈何桥在何处?” “这个你应该问泽沐。” “他究竟是什么身份?” 床上人长呼一口气,似乎这话很难说清:“过鬼门,踏黄泉,阴差吆喝吆喝催魂,鬼帅啫啫嗤嗤引路,阴判左手托簿,右手执笔,报到亡灵答叁问,一答生前事,二答绝命因,叁答往何处,生死簿上勾姓名。” 明玥声音悲戚,犹如幽冥之气,浮游在肌肤上,苏题春只觉得周身直窜冷气。 “判官?” 明玥嫣然浅笑,叁分留情,腰身软在床榻上。 “那..那段西官呢?他究竟是何人?” 明玥微微压下眼眸,不露声色地掩藏起薄发的仇恨:“我不知道他是谁,但他一定比...” “咯咯咯”,门板剧烈晃荡起来,房中茶碗青瓷尽数悬浮在半空中,忽然之间,掌控之力骤然卸去,呼啦啦跌碎一地,落栓的房门忽得震开,吱吱地左右摇摆。 明玥神色突变,面色惨白:“他来了。” “谁?” 明玥不答,即刻出门,步伐匆忙乱杂,楼梯还没走完,门外的人就已经毫无耐心,整个月牙客栈都开始颤抖。 明玥情色慌变,迅速打开门,朝着门外黑袍噗通跪倒:“大人” “我来接她。”他不疾不徐地说。 明玥不敢抬头直视,云鬓在仓皇中微微歪斜,害怕的口齿不断哆嗦,半个字都吐不出来。 苏题春忙步下楼,见到明玥吓成这样,主动走到段西官面前。 “我跟你回去。” 黑洞的骷髅眼盯着她分刻,率先转身走了。 街上人群流窜,比以往更加热闹,声音嘈杂中阴气肆意流散,犹如冬日的冷意。 没人在意身边的段西官是何模样,甚至没有人驻足感到吃惊,苏题春正欲开口,就听到身后有人温柔的叫她。 “春儿” 这声音无比熟悉,像嫂娘那样含情藏蜜,苏题春下意识回眸,想要看清时,段西官渗人的手骨挡住她的眼睛。 “不要回头,任何人叫你,都不要答应。” “为什么?”她抬头疑问。 段西官侧眸,浓浓黑雾在窟窿中窜动,回道:“不是人。” 苏题春恍然,重新看向眼前缥缈的人影,似乎听到他们在窃喜,在密谋,在嘲讽.. “这些也都是鬼?” “入夜之后,亡灵会从至阴之地出来玩耍,与百姓同乐,共享繁华。” “呵,”她嗤笑出声,“是吗?那如果刚才我回头了,会怎样?” “会成为他们,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,永世囚困在这里,直到灰飞烟灭。”他淡然地说着,语调平缓。 接下来的路,段西官抓着她的手,鬼影虽然从眼前挑衅地不断滑过,却不敢近身分毫,直直避开一条畅通无阻的夜路。 这让她想起花朝节的场景,她不禁重复问道:“你好像看得见。” “这个不好说。” “你究竟是谁,从何而来?” 段西官缓了缓,才道:“我从很远的地方来,没闻过花香,没听过鸟叫,没看过青山绿水,没尝过酸甜苦辣,不过..”他声音忽而转寒:“我闻得到贪嗔痴苦,听得见苍生哀嚎,看得见魑魅魍魉,品得出血雨腥风。” 他一字一句中都蕴藏着难以揣测的奥秘,莫说是百鬼闻风丧胆,就是苏题春也止不住惧怕,瞳仁挣裂。 到了房中,段西官像昨日那样抱着她,淳淳耳语说:“睡吧” 确实,有他在,连梦都不敢来惊扰她,但苏题春仍止不住打寒颤。 他拥着她,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中,竟有几分深情和些许惆怅:“我知道你怕我,不要紧,我很快就会是你喜欢的样子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