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曦鼻子好似皱了皱,竟“哇”声,嚎啕大哭起来。 宋星然听得心慌,回头深深凝了一眼熟睡的清嘉,眉目间又染上了郁气,轻声哄着儿子:“曦儿乖,曦儿不哭,娘亲要不开心了。” 却仍旧无果,宋曦哭得很惨烈。 听雪有些为难道:“还是奴婢来罢。” 将宋曦递回听雪手上,表情更是低落:“将公子抱回去歇息吧。” 听雪轻轻摇了摇头,心情复杂地道了声是,心想是因国公爷身上带着脂粉气,颇为浑浊刺鼻,所以小公子才不喜欢,更闹起了脾气。 她心中爷不忿,自家小姐还生死未卜呢,国公爷倒是花天酒地起来了,府里流言四起,外室直说纷纷扬扬,今夜更是吃起了花酒。 她抱着宋曦径直往外走去,倒是那送甜汤的丫鬟,仍立在角落,似根柱子一般。 宋星然眼眸眯了眯,不耐的:“还不滚?” 这丫鬟名唤秀红,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女使,也算得脸之人,恰是昨夜,听见府里纷纷在传,说宋星然的外室寻了上门,又听老太太念了一嘴,说宋星然近来清瘦很多,房中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,更担心清嘉醒不过来,小公子还在襁褓便没了娘。 秀红心思不免活泛开来。 从前,宋星然从不想着成婚,家中治得如铁桶一般,如今与新夫人成婚一年,也是密里调油,疼爱至极,但又如何?外头也是从未断过的,先有花魁,后有外室。 如今星夜归家,身上一阵脂粉气。 她是不是,也能趁他心情低落时,安抚一二,嫁宋星然做个小妾,也是富贵荣华,比伺候人不知强了多少。 见宋星然郁郁寡欢,她突然大胆,捧起果盘在手,捻起个葡萄,往宋星然唇边送,笑容婉媚:“爷,您试——” 一句话未说完,宋星然袖袍一挥,将她掀翻在地,那盘葡萄便叮叮咣咣地摔在地上。 宋星然神色肃杀,眉心深深地皱了一痕,嫌恶道:“你是活腻了?” 秀红趴在地上,还不死心,将身上衣衫扯下一角,露出半肩头来,带着哭腔:“爷,夫人生死未卜,秀红愿意伺候您。” 这话更是触了宋星然雷区,眸中闪过暴怒之色,一脚将人踹开:“滚!” 烛光被脚风晃得跳了一跳,宋星然眸光一凛,恍惚间听见一声虚弱的呼唤。 夫君。 他神色骤然一变,糅杂着不可置信的狂喜与震惊,又生怕是自己幻听,身子僵硬得似块木板,小心翼翼地侧过了身。 第67章 火光冲天,似轰雷般冲清嘉面门砸来,她周身滚烫,肌肤骨肉都被焚烧粉碎,成了一道黑灰,消失于浓浓黑夜。 但清嘉的意识没有消散,她盘桓在京城上空,目睹着人事变迁。 这世界似乎与她亲身经历不似,竟是她命丧凉州后的景象。 她离京后,孟氏郁郁寡欢,很快撒手人寰。 清许,一个半大的孩子,先后遭遇了至亲离世,尚未在悲痛中抽身,张氏所设陷阱便接踵而至,最后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离世时甚至未及弱冠。 清嘉瞧得急火攻心,却也无济于事,她不过是道游魂而已,意识一转,又飘至宋星然身边。 这个世界里,他不曾娶妻,依旧是百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的花蝴蝶,出入花街柳巷,恍若是自家无二。 但很奇怪,他……虽在花楼中泡着,但行为竟出奇的规矩,似乎云琅阁只是他歇脚休憩之处,只用用饭,听听曲,便是过夜时,也是孤枕入眠。 有应酬时,身边是形形色色的美艳女子,他只捏着酒杯,虽面貌风流,行为却端直。 清嘉都好奇了,他这是在做什么?难不成从前的风流名声皆是假的,自己从前误会了他? 不对呀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