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星然双眸一亮,猛地扑了过去,清嘉低声的:“夫君,你出去罢。” 横竖也没什么用,自己如今这副脏乱模样,也不想叫更多人瞧见了。 宋星然碰了碰她的脸,低声询问:“我陪着你不好么?” 容城郡主此刻瞧他分外扎眼,不由分说将他牵起来,往屋外带。 宋星然腿脚打着飘,一步三回头,失魂落魄地走出产房,才发现老太太与何盈玉俱已到了。 “表嫂如何了?”何盈玉冲了前来。 宋星然抱臂侧开,阴郁地撇了她一眼,冷然:“滚。” 何盈玉讨了个没趣,神色悻悻,却还不闭嘴:“都怪我,今日表嫂出门时,我就该拦着,若真有个三长两短,该如何……是好。” 末尾二字飘虚,是被宋星然淬了毒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寒。 宋星然双手攒着拳,一身怒气无处消散,听了何盈玉的风凉话,更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,只刀了她一眼:“你若不会说话,便闭嘴,若不懂得说话,信不信我用针线替你缝起来,真是晦气。” 他恶鬼附身似地,浑身一团黑气,吓得何盈玉哆嗦一下,缩回老太太身侧,虽害怕至极,却低着头,一闪而过地露出个轻蔑笑容,再抬头时,又是那个盈盈可怜的表姑娘。 老太太微摇了摇头,低声斥道:“走!同我去佛堂上香去,莫在这讨人嫌。” 宋星然捏着眉心,笑了声:“走不了。” 众人做出疑惑表情。 宋星然厉声而呵:“来人!将表小姐押去柴房,严加看守。” 宋谅带着护卫们一拥而上,何盈玉双手被反剪于伸手,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,慌乱又委屈的:“姨婆!姨婆!我做错了什么?表哥要这样待我?” 老太太也不知所措,愕然道:“星儿?你媳妇生孩子呢,又是闹什么?” 宋星然怒目切齿,森冷而笑:“就是为了清嘉,孙儿才得将这毒妇抓起来!” “清嘉午时离开国公府,去往槐花巷的祝家,恰巧了,一盏茶的功夫,表姑娘也上了马车,同样去了槐花巷,鬼鬼祟祟,居心不良。” 何盈玉自是辩驳:“我——我不是去的槐花巷,我是去隔壁的杏花巷,那处茶摊有个山楂果子,姨婆最喜欢。” 老太太附和:“是啊!那果子如今还有剩下呢,就在萱草堂中,盈盈是见我忧心清嘉,不曾用几口午饭,才说要买果子的。” “我才去了一个时辰!表嫂出事,分明在星夜,与我何干?” “聒噪。” 宋谅忙将棉布塞入何盈玉口中,她便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,宋星然这才扫了眼何盈玉,随即嫌恶地挪开视线:“买回来,不曾再露面,直至亥时末,才悄悄巴在夜香车的地下,回了府。” 宋星然绷着下颌,声响薄而冷厉:“你最好盼着清嘉母子平安,若稍有不虞,爷拆了你的骨,扒了你的皮。” 何盈玉呜了声,浑身瑟瑟,老太太脸色也灰败起来,无力地瘫再圈椅上,指着何盈玉,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:“孽障!” 她双手拍着大腿,眼泪也落了下来,口中哭喊着:“祖母、祖母对不起你。” 宋星然此刻已没了心思安抚旁人,漠然别开了眼,行至窗下,盯着高悬的月亮。 今夜月色其实甚美。 绵延了半月的春雨戛然而止,白天是高照的艳阳,碧空中连浮云都罕见,一副明亮开阔之景,入了夜,天色也是澄明的,水洗过的干净,一丝阴翳也无。 宋星然望了许久,淡淡道:“她会没事的。” 他声音很低,仿佛是安抚自己。 何盈玉拖下去之后,偌大的院落,只剩下了产房内间或传来的惨叫与哭吟,才开始时,清嘉声音还高亢些,天光渐染时,她一把嗓子已似荒腔走板,低哑错乱,宋星然好几次没忍住,想要闯入内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