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抬眼眸看向她,下一秒,便低下头,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勺。 然后,她便听到他低低的嗓音响起在耳边:“我怎么可能会嫌弃。” 她眼底眉梢都染着开心,这时又喝了几口。然后放下酸奶,认认真真地看着他:“俞也,我有些事想和你说,是关于我和任弘的,你愿意听吗?” “要是你不想说,说出来觉得不高兴,就不用说。” 没想到,沉吟片刻,俞也却这么告诉她,“如果你是担心我的感受,那我就直说了,我是真的不在意这个人。” 于他而言,这世上最重要的事便是她的快乐,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窥探欲来满足自己的私心。 至于任弘,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。会动手,只是因为他太心疼这两年被任弘折磨拖累的她。 葛星宜听了这话,吸了吸鼻子:“是我自己想要告诉你的,我不会不高兴,因为他现在已经影响不到我的情绪了。” 他注视了她一会儿,轻轻颔首:“好,那我就听。” 葛星宜便将自己当年刚从大学毕业,是如何经过律所同事介绍认识任弘的过程都说了一遍。 “其实律所同事也不知道任弘是这样的,因为他表面伪装得毫无破绽。和他接触过的人,都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,觉得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,所以才会想着介绍给我,不能怪他们。” 认识之后,任弘对她穷追猛打,看上去比哪个追她的男人都要有耐心,各种各样浪漫的手段层出不穷。她那时候尚还年轻,又没有恋爱经验,见他一直这么有诚意地陪在自己身边,最后还是接受了他。 谁知在一起之后没出三个月,任弘便开始渐渐暴露了他的真面目。 比如开始经常不回微信,说好的约会时间也会临时用工作忙加班来推脱。 再比如每回见到面了,总会想着各种理由要拉着她去酒店开房,亦或者明里暗里向她传递自己缺钱的讯息。 说着自己投资失败、心灰意冷,工作忙加班都是为了要找新的注资者和合伙人。看到她,就想着自己还能有温柔乡可以倾诉。 她其实那时候已经隐约开始感觉到不适,但又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对他太苛刻。毕竟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,既然答应了做他女朋友,从道义上来说,能帮忙的地方应该就得尽量帮着些。 后来想想,她当时应该是被任弘隐形“pua”了。 但晕归晕,她还是坚持着不愿意和他去酒店,于是开始勉强答应他借钱的要求。因为她发现,借了钱,他就不会再提要对她做些什么。 起先借的数目还算小,过了一段也会还上。 到后面,借的数目越来越大,还得越来越慢。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之后,任弘直接给她攒了个大的。 那天在四合院门口,任弘声泪俱下地跪在那里求她,说自己这次投的一笔钱全部泡进了水里,身后一堆债主天天追着他还债,他实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。 “他求我和他一起签个贷款协议作为他的连带责任人,到时候每个月的钱会由他先还,如果某个月资金周转不过来,实在还不上了,再由我替他还。” 最讽刺的是,她本人身为一名优秀的律师,平时看那么多的合同,什么样细小的问题她都能一眼揪出来。 到最后,却在任弘的百般哀求之下,同意在那样一张漏洞百出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 说到这里,葛星宜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其实他说的没错,我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傻……” “宜宜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