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殷娘子,如今……要怎么办?” 殷娘子犹豫了两下,消息她已经让人送去了洛阳上党公府上,但是消息送去才那么两三天。洛阳也没有来人告知该如何处置。 痴傻了这么多年的人落水一趟后,竟然想要说话了,和往日里那副傻呆呆的模样完全不一样。 对付傻子那是简单不过,但是对着一个能说能动的人,可就不好对付了。 “还能怎么办。”殷娘子回神过来,她看了一眼周围神色颇有些慌张的人,“怎么,现在开始怕了?” 旁边的年长仆妇们尴尬的笑,能在别庄上的奴婢,自然是没有多少前途的,都是过一日算一日。照顾个傻子哪里会用心,有时候原本应该是三娘子的东西,欺负她无知无觉,干脆就拿过来给她们自己用了。现在人竟然有了知觉,也不和以前那个傻子一样。她们不知道这样的三娘子对她们所作所为知道多少。 这一切殷娘子都是知道的,但是知道归知道,只要不做的太过分,她也不会去拦。 “好好照顾就是了。至于三娘子以后如何,还说不好呢。她以前是个傻子,现在瞧着回魂了,记得不记得两说呢。” 白悦悦处境比刚醒来的时候好了许多,身边时时刻刻有人照看,喝水喂饭都有人看顾着。也有温热的水喝了。 她病的不轻,虽然已经开春,但孟春里都还没有转暖,人在水里过了一趟回来,连壮年男人都不一定扛得住,就更别提一个十四五的小娘子了。 白悦悦日日被人服侍着喝几碗苦药,而且每日的苦药都苦的不同,还会有个发须花白的老头给她诊脉针灸。 在日日诊治和连续不断的苦药下,喉咙里刀割一样的疼痛逐渐散去。只是浑身依然乏力。 这一日她靠在卧榻上,背后被人塞了个类似抱枕一样的东西,面前的婢女一勺一勺的给她喂药。 她这几天里头,入嘴的不是粥就是药。喝得舌头都已经麻木。她苦着脸,正琢磨怎么把碗拿过来,把药一口气全喝了的时候,外面传来轻微的足音。 白悦悦抬头一看,只见着殷娘子领着一个妇人进来,那妇人的年纪比殷娘子要年轻一些,衣着要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好许多,走近了,可以看到平整的襦裙上的暗纹。 殷娘子对身后的妇人很是殷勤,那妇人对她的殷勤毫无反应,进来之后只是打量床榻上的人。 她见过三娘子几回,娘胎里带出来的痴傻毛病,整日坐着不动不响,像个木头桩子。但即使是个木头桩子,那也是赏心悦目的木头桩子。 现在这漂亮的木头桩子正打量她。眸光灵动,怎么看也不像是原来的那副痴儿模样。 “贺娘子。”殷娘子见人盯着卧榻上的人好会,不由得开口道。 洛阳那边基本上没来过人,这次还是几年头次来,殷娘子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应对。 前面站着的人回眼淡淡看她一眼,殷娘子顿时噤声。 “三娘子。”贺娘子垂首看面前的少女。 “听说三娘子好了?” 白悦悦点点头。 贺娘子看到她眼里的光,嗯了一声,“那么三娘子能说话吗?” 白悦悦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努力的发出几声,她病了好几天,到了现在还是痛。她发出嘶哑且意义不明的两声。 但即使如此,她还是看到了面前人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诧异。 “贺娘子看我说的没错吧?” 殷娘子道。 贺娘子向后看了一眼,又看向白悦悦,“三娘子不能开口?” 白悦悦点点头,迟疑了下,又摇摇头。 “三娘子这么多年没有说话过,突然要三娘子说一句话,恐怕一时半会的还不行。” 殷娘子道。 贺娘子沉吟一二,她看了看白悦悦,白悦悦靠在身后隐囊上,仍由打量。 面前的人打量她的目光颇让人不舒服,像是研究个什么怪物。她干脆让她看了个够。 反正现在躺着的就是什么三娘子。她怕什么? 贺娘子过了好会才收回了目光。 “我会如实向郎主禀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