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我哥哥,我哥哥他真的身体很差,受点凉都会感冒发烧,前不久才刚住完院出来,隔叁差五就咳嗽,瘦得要命……” “小妞再闹我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收了。”那绑匪一脚将她踹开,一把拎起颜朝离开。 颜暮忍着疼痛从地上坐起,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颜朝被那绑匪带进内室的最后一刻。 那一刻,他在向她笑,橙黄的灯光落在他明亮的眼里,融在他柔和的轮廓里,他笑得很温柔。明明自己身陷囹圄,竟然还妄想用笑容安抚她。 那个房间隔音不好,里面不时传来绑匪的笑声和颜朝痛苦的喘息声,颜暮一个人被绑在外只能无能为力地听着,她努力挪到墙拐哭着去磨手上的绳索,即使手腕被磨得血肉翻飞也毫不在意。 快一点快一点,为什么绳索这么粗,为什么怎么也磨不开,为什么为什么,为什么为什么。 她泪如雨下,颜朝的喘息声几乎响在他的耳膜,重若千斤砸在她的心上,砸得血肉模糊。 不知磨了多久,房间的门突然开了,她抬头,看到颜朝扶着墙从里走出来,他脸色苍白,只穿了件衬衣,衬衣下他的双腿密密麻麻红色的指印,且从里面流出白浊,清晰明了地向她展示了他方才在房间里遭受的一切。 她睁着猩红的眼,双眼又是一行泪水落下,他的身影在迷蒙中模糊。她那瞬间好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却也好似什么也说不出口。 他眼神与她对上,便立即低下了头,快步过来解开她的绳子,声音低哑:“房间里那个被我打晕了,我们俩抓紧时间逃出去。” 她咬了咬牙暂时忽略他方才的遭遇,“另外一个守在门口,我们直接从窗口跳出去吧?” 颜朝身体并不好,能将房间里那个打晕一定是趁其不备,保险起见他们应该躲避开另外那一个人,何况不知正门是否可能碰上这批绑匪的其他人。 他们来到窗边,看距离地面位置不高,却也不是能够直接跳下去的。 颜朝将绳子一端系在窗边试了试结实度:“你先下去。” 颜暮抓着绳索到了地面,抬头看颜朝,这个角度看到的是颜朝双腿之间的泥泞和鲜血,她好似被刺了眼一般低下头。 “走了。”颜朝摇了摇她的手。 她点点头:“我们往哪边跑?” “这边吧。”他指着与这座建筑物门口相反的方向。 颜暮跑了几步没看到颜朝跟上,回头发现他走路一瘸一拐双腿发抖,双腿间又有鲜血流出,她鼻腔酸楚,走回来扶住他的手。 他们走了一会儿,颜暮见颜朝脸色越发苍白,嘴唇甚至开始发青,她蹲下身来:“我背你。” 此时他们听见不远处传来人群的脚步声,速度很快,显然是来追他们的,而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,没有可躲藏的遮挡物。 “你快走。”颜朝推开颜暮,“你一个人先跑。” “不,不行!”颜暮固执地蹲在他面前,“哥,我背你。” “你带着我跑,我们两个人都会被抓回去。”他说,“你跑走之后报警,我等你回来。” “他们快来了!再不跑就没机会了!”他厉声说,“暮暮,我相信你。” 颜暮起身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最后终于快速跑远。 在无边的夜色里,她没有方向地快速狂奔,她的灵魂好似越过她的身体,一起轻盈地跑在了半空中,她从未有过如此快的速度。 在未知的方向中,她心里藏着的唯一目标,是她的哥哥,她那个聪明却脆弱的,总是挡在她面前保护着她的哥哥。 amp;amp; “报案,报案,我报案!”她哭着说,“往北直走的那座废弃工厂,有人绑架了我的哥哥。” 她随着警车一起回到工厂,却只见漫天的大火在夜色中烧出燎原的颜色。 “我们在里面只找到了……”警察的声音有些沉重,她头脑空白地低头,看到他们抬来的一具焦尸,身形与颜朝相似。 “这又不是我哥哥!”她怒吼着,眼泪却未曾停下,“我哥哥在哪?我哥哥在哪?” “他说他相信我,我说他相信我。”她崩溃大哭,“可我什么也没做到。” “我们会进行身份识别,结果出来后再告知你。” 她想,这有什么好通知的,这肯定不是她的哥哥,她才不关注这些莫名其妙的人。 然而她收到了警方的确认通知。 就在这个夜里。 确认通知出来的时候,她晕倒在了她父母的怀里。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她便失忆了,失忆部分主要包括颜朝。 于是颜朝这个名字,以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所有回忆成了整个家庭的痛苦记忆。 为了让唯一的女儿成长得更快乐些,颜父颜母搬了家,搬离了这个满是回忆的城市,将有关于颜朝的所有记忆都埋进了常年紧锁的地下室里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