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尤尔嘴上说好,却摇了摇头,仿佛在说不好。 哈利来到玄关穿鞋,指了指墙上照片中穿白色外套的男子:“这是你吗?” “那是二十世纪前半叶的我,”尤尔笑说,“战前在德国拍的。原本我应该追随父亲和祖父的脚步去德国学医,战争爆发后,我返回挪威,在船上开始撰写我第一本历史书。后来再说什么都太迟了:我已经对历史着迷了。” “所以你放弃了医学?” “这要看你用什么眼光看待这件事。我想找出一个原因,说明为什么一个人和一种意识形态可以蛊惑那么多人。可能我也想找出解毒剂吧,”尤尔笑道,“那时候的我非常年轻。” 37 二〇〇〇年三月一日。洲际饭店,一楼。 “很高兴我们能这样见面。”布兰豪格举起酒杯。 两人举杯敬酒,奥黛·希尔德对外交部副部长布兰豪格微笑。 “而且不是只谈公事而已。”布兰豪格说,凝视着奥黛,直到她低下头去。布兰豪格仔细打量她。她不是那种妩媚动人的类型,五官有点粗糙,身材颇为丰腴,但她自有一种魅力和风情,而且拥有年轻的身体。 今天早上奥黛从职员办公室打电话给布兰豪格,说有一件不寻常的案子需要他给个建议,但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叫去了布兰豪格的办公室。她一踏进办公室,布兰豪格立刻说他没有时间,但可以下班后边用餐边讨论。 “我们这些公仆也要有点额外津贴才对。”布兰豪格说。奥黛心想他指的应该是餐饮补贴。 目前为止,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。餐厅领班带领他们前往布兰豪格常坐的那张桌子,而且就布兰豪格所见,餐厅里没有他认识的人。 “对,昨天我们碰到一个奇怪的案子。”奥黛说,让服务生替她打开餐巾,放在她大腿上,“有个老人坚持说我们欠他钱,也就是外交部欠他钱。他说我们欠他将近两百万克朗,手里拿着一封一九七〇年寄出的信。”奥黛的眼珠转了转。 她不应该化这么浓的妆,布兰豪格心想。“我们为什么欠他钱?” “他说战争时期他是个商船船员,好像跟挪威海运及贸易使团有关,他说他们扣留他的报酬。” “哦,对,我想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。他还说了什么?” “他说他不能再等了,我们欺骗了他和其他船员,上帝会惩罚我们犯下的罪行。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喝酒或生病,但他看起来气色不太好。他带了一封信,签名的是孟买的挪威总领事,时间是一九四四年。总领事在信中说他代表挪威做出保证,一定会支付船员冒着战争风险在挪威商船队服务四年的奖金尾款。如果不是因为那封信,我们早就请他离开了,也不会拿这种小事来打扰您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