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整个过程中有什么令孔恩难受不已,他却说不出那是什么。 检察官是个矮小男子,名叫赫尔曼·格罗特。他用小拇指推开话筒,指上戴着一枚刻有律师工会徽章的戒指。 “法官,我再问几个问题就结束。”格罗特的声音温和谦逊。话筒下方亮着绿色指示灯。 “所以说,一月三日九点,你走进卓宁根街的丹尼斯汉堡店时意图相当明确,是要去捍卫种族,就像你刚刚说的?” 孔恩倾身向前,对着话筒:“我的当事人已经回答过他和越南裔店主发生的口角。”红灯亮起。“他是受到了挑衅。”孔恩说,“绝对没有理由表明这是预谋。” 格罗特闭上双眼。 “如果你的辩护律师说得没错,奥尔森先生,那么当时你手里拿着一根球棒也是纯属巧合喽?” “那是出于自卫。”孔恩插嘴说,情急之下挥舞着双臂,“法官先生,我的当事人已经回答过这些问题了。” 法官俯视被告律师,用手摩擦下巴。大家都知道尤汉·孔恩是个辩护高手——孔恩本人更是清楚这一点——因此,法官最后带着些微恼怒,同意说:“我同意被告律师的说法。除非检方律师还有什么新重点要补充,否则我建议我们继续,好吗?” 格罗特睁开眼睛,虹膜上下两端出现两道细长眼白。他垂下头,将一份报纸举到空中,动作颇有疲态。“这是一月二十五日的《每日新闻报》,第八页有一则访问是被告的意识形态同伴……” “抗议……”孔恩说。 格罗特叹了口气:“我改变说法,受访者是一个表达种族主义看法的男人。” 法官点了点头,同时瞪了孔恩一眼,以示警告。格罗特继续往下说。 “这位受访者对丹尼斯汉堡店攻击事件发表意见,他说我们需要更多像斯韦勒·奥尔森这样的种族主义者,才能重新夺回挪威的控制权。在访问中,‘种族主义者’这个名词是尊称。请问被告是否认为自己是‘种族主义者’?” “是的,我是种族主义者。”孔恩还来不及提出异议,斯韦勒便已回答,“我就是这样使用这个名词的。” “请问你是怎么使用这个名词的?”格罗特微笑问道。 孔恩在桌子底下紧握双拳,抬头望向法官席上的主审法官和两旁的两名陪审法官。这三个人将主宰他的当事人往后的命运,以及他自己今后数月在铎德夏勒酒吧的地位。另有两个一般公民,他们代表人民,代表普通人所认为的正义。大家习惯称他们为“非职业法官”(lay judges),但也许他们已察觉到这个称呼过于近似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