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亏春宴楼是青啼开的,他看出形势不对,一早就吩咐小厮将门关了,才没引起太大骚动。 祁白茶像只护食的野兽,牢牢盯紧底下不怀好意的几个人。他暗自咬牙,晏离舟再敢喝酒,他绝对要咬死他。 青啼和青葵吵了两句,对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,反而还要撺掇晏离舟再喝半杯。青啼拉住她,头一次语气严厉,别闹了,你屡次对泷月君不敬,泷月君为人宽厚不跟你计较,你还不知悔改,非要惹出大事来才肯罢休吗? 青葵白了他一眼,要你管? 小厮端来了醒酒汤,青啼懒得跟这妹妹白费口舌,他伸手接过汤碗,刚一靠近晏离舟,那只狼崽就冲他龇牙咧嘴,一副你敢碰他我就咬死你的架势。 晏离舟出来的时候带上了这只狼崽子,他特意留意了两眼,还是青葵开口,他才知道这是祁白茶。父皇的孩子太多,他陡然一听,一时半会竟想不起来这位弟弟。 更让他惊讶的是,祁白茶不知什么时候去了无尘宗,还拜入了泷月君门下。此前他就听人提起过,泷月君破例收了一名弟子,他还与人感叹是谁能那么幸运,结果,这人竟跟他有渊源。 许久不见,祁白茶的脾气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,比从前多了几丝锋芒。 青啼笑道:白茶,泷月君喝醉了,我只是想给他送醒酒汤。 白光一闪,晏离舟面前突然出现一位黑衣少年,黑发高束,容貌俊逸,深邃的琥珀瞳紧紧凝视着青啼,仿佛一只驻守领地的雄狮,不容许对方踏入他的地界。 青啼委婉道:你也不想看到泷月君这么失态吧,这是醒酒汤,让我喂他喝一点? 祁白茶没有回应青啼的话,而是向青啼伸出手。 青啼:嗯? 祁白茶:给我,我来喂。 他看似淡然,却不容人拒绝。 青啼怔愣的功夫,手上的药碗被祁白茶一把端走。 晏离舟醉在暖黄的光晕中,晚风撩动他鬓角的发丝,檐角挂着几盏纸雕花灯,金莲的影子倒映在他白皙的面上,衬得额间那撇红痕愈加艳丽。 祁白茶往身旁挪动小步,遮挡住窗外的视线。 眼前光晕被遮挡,晏离舟微抬眼眸,看向来人,像是认出了祁白茶,他摊开掌心,冲祁白茶微笑。 祁白茶不解,嗯? 晏离舟似有点疑惑,往常他向小白伸出手,那家伙虽然不愿,还是会将毛绒爪子递到他的手上。小白是不想跟他玩吗? 许多画面在脑中交织,晏离舟想起来了,小白还在生气呢,又怎么可能会跟他玩。 晏离舟还有点意识,那应该能自己喝了。 祁白茶将汤碗递到他面前,轻声道:师尊,你醉了,喝下去会舒服点。 晏离舟眼神迷茫,始终没有收回手,像是正在较劲的小孩,不知道怎么开口,又没人给他台阶下,就只能僵持着。他肩膀微微蜷着,颇有点受了人欺负的可怜模样。 祁白茶从没哄过人,面前的又是他昔日仇敌,两人一站一坐静默了半晌,就听晏离舟开口,小白,你还在生我的气吗? 他问的真诚,祁白茶却身体一僵。 晏离舟仰头看着他,眸中似倒映着细碎星辰,他说话并不连贯,带着酒后的迷茫,一字字砸在祁白茶的心窝,我错了,你可不可以原谅师父 祁白茶压住下意识就要出口的那个好字,左手攥紧,轻轻放在晏离舟的掌心,刚一放上去,那人就收紧了五指,将他牢牢扣住。 晏离舟轻笑:我就当你答应了。 话落,他捏了捏两人交握的手,唇边漾起一抹得逞的笑,他脸上的醉意似乎蔓延到了眼眶,顺着卷曲的长睫在眼尾勾勒出一道淡红的弧度。 胸口热热的,祁白茶恍惚觉得,喝醉的那人不该是晏离舟,而是自己。 祁白茶喉咙上下滚动,将汤碗递到晏离舟面前,撇开视线轻声骂道:醉鬼。 祁白茶等了会,不见对面的人有动静,他艰难地转回头,就见晏离舟醉眼朦胧,一直在盯着自己。心跳再次失衡。 你、你是要自己喝,还是我喂你? 晏离舟没回话,却捏了捏他的手指。 祁白茶面颊滚烫,狠狠瞪着面前扰他心跳的家伙。 你不说,我就当你是默许了。 左手被抓着,祁白茶只能用右手一勺一勺喂着晏离舟,身份对调,晏离舟像个听话懂事的孩子,他不发一言,东西到嘴边了就乖乖张口。 汤汁浸湿了晏离舟的嘴唇,将他本就红润的薄唇染上了一层透明的釉。祁白茶凝眸,下意识揩去他唇上的湿润,指腹蹭到晏离舟的牙齿,他愣了下,猝不及防被晏离舟咬了一口。力道不重,像是小兽的乳牙,碾磨时带起了一阵钻心的酥麻。 青啼默不作声坐在一边,他看似在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