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二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儿上,喝了口凉开水,瞧着周哥儿还在忙活,道:“桌子来回擦了两遍,已经够干净了,再擦都得秃噜皮。” 周哥儿把抹布放在水盆里搓了搓,没有答话,黄二又道:“周哥儿,你干活儿咋这么卖力啊?” 说着,他低下声音凑过去:“是不是赵老板跟你多开了工钱啊,你一个小哥儿做起事情来比男子还凶?” “我村里人,习惯了干活儿。”周哥儿巧妙的躲开了工钱这个话题,因为他怕说出钱都是他管的真相让黄二心里落差太大,以后干活儿更不认真了:“赶紧干活儿吧,别以为赵哥没有在这里就可以偷懒。” 说完,他端着脏水盆子去了后厨。 黄二咕隆了一句:“管的倒是宽。” 其余几个小二也凑了过来,一起说道:“是啊,你说他咋这么老实,上次我就是在后厨偷吃了点儿菜他也要说?” “你们就别瞎猜了,人管的宽是应该的,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,可别惹人周哥儿。”说话的是赵浅从酒楼挖过来的孙熊。 几个小二不解,扬了扬眉毛,一脸暧昧:“咋了?莫不是他跟赵老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?” 孙熊甩了个白眼出去:“人关系清清楚楚,也明明白白。准确的跟你们说吧,咱得叫周哥儿老板郎才是!所以可闭紧你们那张嘴巴,到时候别丢了饭碗还不知道是咋回事。” 小二们倒吸了口凉气,瞪直了眼。 谁能想到平日里闷着头干活儿的哥儿是老板的夫郎,他不爱说话,也没人喜欢找他说话,只是知道他以前就是跟着老板干的。 大伙儿只晓得黄二跟孙熊是小二中的管事儿,是和老板早就认识的,平时黏着两人拍马屁,没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周哥儿才是头子咧! 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得罪周哥儿,像赵浅酒楼这么好的差事儿外头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,工钱多,事情还轻松。 黄二也急了,拉着孙熊问道:“你咋晓得的?” 说来黄二不晓得还是有原因的,赵浅只在摆烧烤摊儿,还没有铺子的时候介绍过周哥儿,那会儿孙熊去介绍生意知道的。 孙熊说了以后,黄二摸了摸鼻头,暗道不好:“周哥儿不会上赵浅那儿说我不做事儿吧!” “谁知道,毕竟晚上睡一张床上,就算没心想说,随口扯上两句没准儿也会说出来。”孙熊耸了耸肩。 黄二挂着张苦瓜脸:“我的命咋这么苦啊!我可不想再回花仙楼去跑腿儿了,孙熊你也太没良心了,现在才说!” “我哪里知道你们不晓得,先前见你们一点儿也不遮拦,我还以为你们不怕周哥儿呢。” 大伙儿都哀嚎了一声。 周哥儿不晓得他们有了这么一番谈话,只觉得有些奇怪,自己进去一趟后大伙儿都不一样了。 “来,周哥儿,帕子给我去抹吧!这哪里是你该做的。” “板凳我来整理就是,你去喝口水。” 他夹紧眉心,朝黄二看去,黄二连忙心虚的蹿去了后厨。 “大家这是怎么了?” 孙熊笑了笑,一脸无辜的摊开手。 他看了一眼忙活起劲儿的大家,不明所以,自己的活儿都被他们抢走了,正不知道该干啥时,巧有客人来吃饭了,大伙儿都喜欢这伙计,因为客人高兴了会给赏钱,但他不善言辞,别说讨客人高兴了,只要不惹客人生气都谢天谢地。但现在大家都有事情做,就他空着,无奈之下,只好硬着头皮上去。 招呼没多一会儿,一番强颜欢笑下来,半个背心都是汗。 中午些的时候,大厅里的人就已经坐满了,赵浅在烧烤铺子那边,他在这边就是一面干活儿一面看着酒楼里有没有啥事,有赌坊的人守着,倒是不怕有人敢来闹事。 “人怎么这么多,还有位置吗?” 他把菜端出来,看着门外停着一辆十分精致好瞧的轿子,在集市上待久了,轿子倒是时常看到,却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。心里正好奇是什么主儿,就瞧见轿子里走下个小公子,约摸着十五六岁的样子,生的眉清目秀,是个很好看的小哥儿。 周哥儿还是第一次看见个小哥儿感到羞愧,以前听说过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哥儿会比姑娘看着还好看,而且很得有钱有权势的人喜欢,今日见这一公子哥儿,算是开了眼界。 “诶,你是小二吧,里头还有没有位置?” 眉清目秀的小哥儿张嘴似乎有些野蛮嚣张。 他连忙点了点头:“有雅间。” “那再好不过了,带路吧。” 周哥儿在前面引着小哥儿穿过大厅往楼上去,小哥儿走进厅里便开始四处张望,不停在跟身旁像是奴才的男子说话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