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就随意说一句之前的都是误会,是气话也好啊!他便可以安慰他,哄哄他,现在说句话来简直让人下不来台。 赵哥气哄哄的转身去了灶房。 这一天,两人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。 外头的雨时大时小,淅淅沥沥的落,打在屋顶上,打在屋檐上,也打在人的心上,冷不伶仃。 赵浅一直在灶下,烧了些木头,熄灭了后把炭火用灶灰盖上,把没晒干的海带放进锅里烤着。 手上空闲了以后,他又把弄回家的棕榈皮用麻绳给捆起来,量不太多,做垫子还不够,一想到是做两人睡的床,他心里又是一阵烦闷,把棕榈皮丢在了灶下,不再去捣腾。 平日里说话的都是他,今儿他也不说了,小房子里静的随便发出一点儿声响都像是打雷一样。 夜里,周哥儿照常睡在了地上,赵浅也没多说什么,他大喇喇的倒在床上,背对着周哥儿,吹了油灯的屋里黑的不见五指。 外头没有打雷闪电,也没有月光,窗子外黑洞洞的一片,没有光亮。他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,望着周哥儿睡的方向,黑漆漆的屋子什么也看不见,可他却猛然的发现自己的眼睛能勾勒出周哥儿的身形来。 往日睡前的一瞥,没想到在脑子里这么清晰。 只有夜色知晓的一个秘密是,地上的人其实也轻轻悄悄的翻了个身,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床上的人………… 第11章 深秋的阳光全然不同夏日的毒辣,像是被消减了戾气一般,变得暖洋洋的。 赵浅赤脚躺在沙滩上,两只手枕着后脑勺,一顶破草帽遮在脸上。 “诶,你可别在这里睡着了!也不让我去出海打渔,就在这里陪着你晒太阳啊?” 胡三儿瞥了一眼身旁不动声色的人,以为他的懒劲儿又上来了。 过了好些时候,赵浅不见头尾的来了一句:“我和他吵架了。” 胡三儿提了个酒罐子出来,仰着头喝了一口,诧异的扭头:“和谁?” “我家拢共就两口人,能有谁!”赵浅嫌弃的坐起了身,一把将酒罐子抢了过来,咕噜往嘴里灌。 胡三儿微张着嘴,眼睛虚起:“就周哥儿那个性子,你都能跟他吵起来?” “要真能骂上几句倒是还好,可他不说话呀!”赵浅闷声把酒罐子砸在沙堆上。 胡三儿干笑了一声:“我这也没有娶过亲,也弄不清楚那些事儿。” 赵浅重新倒在了沙滩上,他也应该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找胡三儿说道,就以往他的性格,再大的事情都会自己消化掉,或者是烂死在心里,怎么一碰上感情上的事情就乱了方寸,不能自已。 他烦躁的骂道:“你这么大年纪个爷们儿了,还不娶亲想等到什么个时候!” 胡三儿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,老脸一红:“我倒是也想啊,可是不还没有遇见合适的吗。” 赵浅摇了摇头,今儿天气好,海面上已经有很多渔船了,心头的苦闷也没法子排解,他兀自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沙粒:“不说了,我出海去了。” 胡三儿提着酒罐子站起来:“你这人怎么说一出是一出呢!” 赵浅没理会胡三儿,把船推出去摇着桨就飘上了海,海面上能遇见村里的渔民,他把船往前划,从一艘船旁经过,小船儿上站着个老头儿,正在撒网,瞧见他路过,喊住他:“赵浅,你要往哪儿去啊?” “我走远些。” “可得小心别跑远了噢,翻船可没人捞你哈!”老头儿戏谑了两声。 赵浅懒得跟他多说,手膀子用力,把船划的更快了些。过了些时候渔船便没影儿了,他便慢悠悠的划起来,准备到上次打渔的小岛上去。 其实渔民不敢出远海也是很有道理的,出了上鱼村的那片海域,海面上的风浪确实要大些,而且一望无际的海水没有一只渔船的影儿,心理上难免会造成一定的压力,心理素质不好的,很容易就会失去平常架船的能力,极易出事儿。 他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,找到小岛的时候,惊讶的发现小岛比上次来明显的小了一半,之前那几大块礁石又大又宽,现在只剩下个小帽子般的顶子了。海水时涨时跌,倒是也还说的通,况且前些天又下了大雨,涨些水也没啥奇怪的,只是上鱼村的那片儿怎么没有涨呢。 把船停靠在小岛边上,他登上小岛,在上头瞧了瞧,之前的海带都还在,不仅如此,上头的平地上还有些海底的珊瑚,可是都已经成了碎块儿,在周围他还陆续的捡到了两只海参,几个生蚝。 他觉得有些奇怪,这些海货不会自己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,除非是被海浪给卷上来的,那可得是十分汹涌的海浪啊。 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