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使君用余光望去,就看到金壶脸上的表情一时高兴,一时担忧,一时又咬牙切齿的,忍不住就气虚了几分。 又等了好一会子,还不见动静,杜使君越发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。 想了想,杜使君往金壶那边凑了凑,见金壶还没搭理自己,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,提醒金壶,这马车里还有个大活人呢。 金壶虽然是跟着商队领队,学了几分生意人的圆滑,可也才学了个皮毛,自然不能面面俱到,此刻一心都是自己将来的事业,浑然未觉杜使君一心想引起他的注意。 杜使君到底还是有几分气性,见金壶这样,也干脆的憋着一口气,坐得离金壶远远的,两人呈对角之势,互相不搭理起来。 这边王永珠和张婆子坐在马车里,没一会就有人来将杜使君和金壶在马车里的一言一行都禀告了。 不用怀疑,能干这事的,自然是那二十个亲兵之一。 王永珠听了,也就一笑。 杜使君今日还有力气发脾气,等到了石桥镇和七里墩,恐怕他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。 只吩咐:“不用理他们,都是那么大的孩子了,哪里用人时刻盯着。” 亲兵领命下去了,知道这是说不用太关注那两个孩子。 出了荆县城外,越走,山路越颠簸,王永珠和张婆子还有金壶都是习惯了的,并不觉得有什么。 可杜使君哪里习惯这个?在京城都是官道,平稳的很,就算颠簸也有限。 哪里如同这一般,就没个平稳的时候,这自从上了山路,这屁股就没能在位置上安稳呆过。 杜使君不晕船的人,也被这山路颠得七晕八素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半靠在马车壁上,行走间,颠簸的时候,那头就哐哐当撞在车壁上。 金壶看这个架势,只怕杜使君到七里墩,没被颠晕,也要撞晕了。 虽然老姑是那么说,可若真有个好歹,老姑如何跟杜家老爷子交代? 只得扶着金壶半靠在软垫上,勉强算是好些了。 到了中午时分歇息,杜使君已经双脚双手发软成面条了。 看马车停了下来,他终于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,勉强从马车上爬了下来,吹了会山风,才恢复了一点力气。 一旁,亲兵们已经各司其职,有去山中打猎的,有去搬石头垒灶的,有去捡柴火的,还有去水边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到鱼的。 初夏时节,树木茂盛,林中各色的动物也多,没多久,去打猎的就拎着几只兔子,还有山鸡回来了。 捡柴火的也顺便还搂了点野菜和新鲜的蘑菇之类的回来。 灶台也搭好了,坐上锅,点火,将山鸡剖洗干净,整只丢进去煮到香气四溢,再丢入蘑菇和野菜进去,就是一道极好的汤。 兔子被串在树枝上,烤得滋滋作响,金黄的油脂滴落,只撒上盐就很不错了。 干粮是烙好的饼,这饼又干又硬,极有韧性,牙口不好的人,咬上一口,腮帮子嚼得酸疼。 可这饼才能在这炎热的季节带着吃不会坏,又顶饿,一般人出行都带这个。 讲究点的,会将这饼再烤烤,烤得软和些,或者掰成小块,泡在汤里,也就能入口了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