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帘子,丢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。 宋家老大忙接过荷包,让开了路。 车夫一扬鞭子,马车慢慢行驶起来,村里人看没热闹可看,也就散去了。 唯有孩子们,跟在马车后跑着,一阵风吹过,掀起帘子,就看到马车里,满头白发的赵老爷正搂着宋春花,胡乱的在她脸上啃着呢。 孩子们回去一学舌,满村的人都知道了。 除了少数几个男人,念叨了几句鲜花插在牛粪上,什么梨花压海棠之类的酸话,没几个人同情宋春花。 宋家的名声,倒是更臭了,不管谁家,说起宋家都摇头,当家人更都将宋家排除在了自家孩子的相看范围之外,不想有这样的亲家,实在太丢人了。 就连林氏,最后也忍不住感慨:“宋家这样没规矩,为了钱脸面都不要的人家,以后只怕一家子说亲都难了。为了银子,几辈子的老脸都不要了,还好跟那宋春花断亲了,不然咱们家也要跟着丢脸了……” 张婆子出来恰好听到这句,眼皮子一翻,手里拿着的筐子往地上重重的一顿:“丈八的灯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的玩意,你还有脸说别人?自己当初干的那些以为老娘都忘了?要不是我们老王家给你兜着,你以为就你这油锅里都要捞银子出来花的德行,人家就乐意把闺女嫁给你不成?” “天还没黑就扎着手闲嗑牙,家里事情都做完了?再这么偷奸耍滑不做事,看人家卖闺女做妾体面是吧?老娘明儿个就让老大也把你卖了!” 林氏一听,脸一白,想起当初在林家的遭遇,再想想在王家的好日子,顿时打个激灵,忙讨好的挤出笑来:“娘,我这就去,这就去……” 张婆子冷哼一声,吃着她闺女的穿着她闺女的,还想嚼舌头,当自己是泥菩萨么? 江氏看张婆子脸色不对,低眉顺眼的赶紧溜了。 院子里就剩下张婆子母女,张婆子这才一笑,拍着大腿:“总算宋家那群混账干了件人事,娘可都打听清楚了,那赵家是外地人,到时候带着宋春花一走,天南海北的,这辈子说不定就不回来了。娘也不担心宋春花再出什么幺蛾子了。” 见王永珠沉默不语,张婆子怕自己闺女心软了,忙道:“闺女啊,你可别心软,这事也轮不到咱们出头,初嫁从父,再嫁由己。宋春花虽然生养过,可也没正式嫁过人,自然要听家里安排。就算宋家做得再不地道,卖闺女不好听,别人也不能说半个不字,没看到宋家族长都不出面?” 王永珠倒不是别的,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宋春花今日苦果都是自己造成的,怨不得别人。 她只是觉得难受,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。 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低下,各种身不由己,大部分女人都习惯了,认同了甚至还做了帮凶。 她到此刻才深切的感受到了这种差距。她能在王家如此自在,说一不二,多亏了张婆子这个娘,如果不是张婆子,就算自己再厉害,独自一人也难以对抗这个时代! 想到这里,王永珠走近张婆子,靠在她怀里,闭上了眼睛……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