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灯如豆。 李锦夜站在廊下,背手而立。 张虚怀冷笑:“你这是在迎我吗?” 李锦夜浅笑道:“我掐指一算,你应该在这个时辰过来。” “亏你还笑得出!” 张虚怀转身,抬腿冲身后的禁卫军一脚:“给老子滚远点,再跟这么近,当心老子毒死你!” 禁卫军敢怒不敢言,只忿忿的瞪他一眼后,悄无声息的退到外面。 “看什么看,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。”张虚怀却仍不甘心,还站在院里骂骂咧咧。 李锦夜知道他是在试图传达一个意思:老子之所以这么嚣张,是因为有底气走出去,别给老子落井下石,否则等老子从井里爬上来的时候,砸你一脑门的石头,弄死你! 果不其然,这几声骂起到了作用,禁卫军从外面掩上了门。 “他们伤得怎么样?” “你把皇帝气吐血了?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,李锦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张虚怀当仁不让道:“三爷小伤,苏长衫伤得重点,但阎王不收。” 李锦夜心中一松,随即漠然道:“他逼着我承认,我顶了几句。” “不是顶了几句吧?” 李锦夜不愿去回忆那一幕,不答反问道:“他身子如何?” 张虚怀挪了几步,与他并肩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道:“很不好,都掏空了,大病在来的路上,快了!” 快了? 李锦夜眼神眯了下,“怪不得这会就动上手了。” 张虚怀耸耸肩道:“他如今连我都不信了,那姓刘的开的方子就是温吞水,不顶什么用,这日子再熬熬,也就熬到头了。” 张虚怀伸了一根手指头,又飞快的收回。 李锦夜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,“时辰不早了,明儿还有硬仗要打,今儿好好睡一觉,也许过了今晚,想睡个安稳觉就难了。” 张虚怀:“……” 真是心疼他,又心疼自己。 …… 右厢房。 谢奕为披着衣裳半倚在床头,面前的小凳上坐着玉渊,刚刚说完苏长衫的病情。 谢奕为听罢,轻轻的笑了一下。 “三叔,你笑什么?” “好人不长命,祸害活千年。”谢奕为怕玉渊听出些什么,“他也算命大。对了,王爷进宫前可有留下什么话?” 玉渊道:“他说,只要你还有一口气,他就不会倒,三叔,现在我们该如何?” 谢奕为在山涧受了寒,正发着高烧,脸和脖子烧得通红,脑子却不糊涂:“阿渊,只有一个字:等!” “干等吗?” “干等!” “什么都不用做?” “做多,错多。” 谢奕为舔了下干裂的嘴唇,“这事原本不是王爷做的,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,去休息吧,明儿怕有宫里的人来,书房里有些要紧的东西该烧的烧,留着是个祸害。” 玉渊心领神会,端详了一下谢奕为的脸色,压低声道:“三叔,你还没和我说,你们好好的,怎么会掉了下去?” “能以后再说吗,这会烧得我头痛欲裂,再说这事和王爷的事比起来,根本不重要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