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长衫低头一笑,是苦笑:“三爷好久不见,竟是不认得我了?” 谢奕为惊魂初定,一个隐约的疑惑忽然冒出来,他心想:这人一定是知道了他和沈青瑶的事情,故意想来看好戏的。 心里提了一口气,沉声道:“哪会不认识,只是有些吃惊,世子爷放着马不骑,非挤这车里来,你看,都把虚怀挤成什么样了?” 王府的马车极大,两个人横躺竖躺都没关系,三人虽说有点儿拥挤,却也不是坐不下。 张虚怀只是略略收了半只脚,身子还懒洋洋地半歪着。 他闭上眼。 完他娘的,老子坐个车都要被扯进爱恨情仇,损不损那! 他蹭的一下坐起来,手脚并用的爬到车口,冲外头喊了一声:“停车” 马车缓缓停下来。 张虚怀掀了帘子,竟然身轻如燕的跳下了车,这早晚的功夫没白练。 “闷死我了,你们坐吧,我骑会马,透透气。” 说完,他踩着风火轮一般跑了。 谢奕为心中恨不得将张虚怀生吃了。 完了! 他心跳得飞快,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付苏长衫。 苏长衫往里面坐了坐,拿起小几上的茶壶,发现就两只杯子,一只张虚怀用过了,一只谢奕为在用着。 他的目光在两只杯子之间来回打量好几下,认命似的拿起了谢奕为面前那一只,倒满茶,一气儿喝完。 再倒满,再喝完,连喝五杯。 “实在口渴,对不住了,三爷。” 谢奕为看着他手里的自己的杯子,一时间脸涨得通红,又不知道说什么,只拿眼睛去瞪这个不讲卫生的王八蛋。 这一瞪,他才发现,苏长衫黑了,瘦了,眉眼锋利了不少,从前眉心那常年散不开的纨绔之气,化为了戾气,给这张英俊的面庞添了几分阴鸷。 “三爷成了亲,果然就不认得我了!”苏长衫静静地看着他,“还是说,本世子脸上有朵花,你看得都舍不得挪眼?” 一句话,让谢奕为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,他挪开视线,来了个眼观鼻,鼻观心。 这分明就是“我不和你一般见识”的意思,苏长衫也知道自己无聊,识相的话应该下车、骑马,赏秋景,可是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样。 他挤进来,其实就是想看看谢奕为因为夫妻不和,而痛苦后悔的样子。 苏长衫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,一边又忍不住拿眼睛去看他,从眉眼,看到薄唇,再从薄唇,看到眉眼。 就这样,一个定定的看着,一个半死不活的垂着头,车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到了顶点,连赶车的车夫都似乎察觉到了,不安的扬起鞭子,加快了车速。 最后,皮薄的谢奕为败下阵来,抬头,咬牙切齿:“世子爷,还看够了?” 苏长衫愣了下,突然笑了,把茶盅放到小几上,又自顾自的笑了好一会。 谢奕为被他笑得浑身起了一层白毛,差点就要打人。 苏长衫终于笑完,轻咳了一下,身子往下一躺,“我睡会,到了你叫我。” 所以…… 这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