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古丽坐下,与谢奕为低声交谈。 她读书少,只跟着李锦夜从前的先生识过几个字,心里最尊重的便是读书人。 谢奕为也有心与她说一些朝廷的事情,这女子性子冲动,不管天不管地,但在四九城这地方,这样的性子容易出事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好不热闹,只冷落了一旁的张虚怀。 若是从前,他定要甩脸子,但今晚…… 这女人的头发真好看! 这女人的眼睛真好看! 这女人的脖子真好看! 这女人哪儿哪儿都好看! “张虚怀,你盯着我看做什么?”阿古丽把茶盅重重往他面前一放,茶水都快溅出来。 “啊?” 张虚怀被人逮了个正着,脸红成一块碳,“我这……我这……” 我这不下去了。 连对面的谢奕为心里都替他着急,起身道:“张太医,你慢慢说,我先去外头透口气。” “不许走!” 张虚怀一把拉住,眼角抽搐了几下,走什么走,留他一个人尴尬不尴尬? ……不是,谢奕为也纳闷了,自己若不走,你怎么向你的心上人表白 ? 张虚怀眼角再抽回去,老子现在两条腿都在发抖,身子软的跟棉花似的,怎么表白? 敢情你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! 谢奕为只能又坐下。 阿古丽见这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的,也不知道在搞什么,心道:还是我们蒲类男人直爽啊! 这时,李锦夜下楼,身后无人。 青山将前茶倒了,重新沏了壶茶过来,给众人倒上。 李锦夜开口道:“三爷有话,请说。” 谢奕为敛了神色:“阿古丽王族的身份,王爷预备瞒下?” “没错,只以黑风寨大当家的身份出现。” “若如此,必要更名换姓,我在翰林院的时候,曾看过从前官员的手记,上头详细记载着蒲类王室的成员,阿古丽在上面。” “以你之见,该如何?” “我觉得倒不如以真面目示人。一来,防止福王那头又起妖风,二来,凡事做不到万无一失,与其等她以后身分暴露而被动,不如把主动权掌在我们手中,王爷在蒲类身上栽过一次跟头,不能再栽第二次。” 李锦夜琢磨这话里意思,稍稍迟疑了一下。 谢奕为:“王爷若是担忧阿古丽的安全,大可不必。皇帝金口玉言,不会出而反而,天底下的人眼睛都看着呢!更何况真论起来,阿古丽还是皇上的小姨子。” “我可没他这样的姐夫!” 阿古丽冷冷道:“不过三爷的话很有几分道理,阿夜,咱们也别藏着掩着了,大大方方给狗皇帝看去,省得又给你带来麻烦。” 李锦夜沉着脸不说话,牵扯到阿古丽,他必须慎之又慎。 谢奕为:“王爷,有时候,人有软肋并非是坏事,无所不能的人,才容易让人心生防备。” 李锦夜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了眼谢奕为,起身走到客栈门口。 天黑沉。 有月。 能看到雾蒙蒙的云,在托着月。 月是故乡明,可记忆中最亮的月亮是在蒲类。 他扭头,“三爷说的对,很多东西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