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是阿古丽,张虚怀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,“走,走,走!” 李锦夜没动,眼神淡淡地看着他:“你说要向她坦承的,信写了吗?” 张虚怀拿眼白翻他:“你管得倒宽,这信哪是那么容易写的,要一字一句的斟酌才行,本太医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,哪来的时间?” 李锦夜并不意外。 这人看着张牙舞爪,厉害的不行,实际上最是色厉内荏,否则也不会憋了这么多年,非到生死关头,才肯吐出来。 “虚怀啊,平王一仗都过去一年了,你又老了一岁。” 张虚怀给他气了个倒仰,“睁开你的狗眼,老子哪里老,老子只是长得比较……比较着急而已。走走走,看东西去,在这里废什么话呢!” 李锦夜伸手按住他,“蒲类那头一摊事,她走不开,你若是愿意,过了年便称病不出,我派人送你过去。” 张虚怀愣了下,神色严肃下来,“阿夜啊,燕过留痕,她的身份绝不容于世,我宁肯孤独终老,也不想她冒丁点的风险,算了吧!” 说罢,他转身走出书房,身影被初晨的阳光拖得老长,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孤寂。 李锦夜黯然。 …… 阿古丽让商队带来的,都是些北狄蒲类特有的物产,百年的老参,珍奇动物的皮毛,还有一堆珠宝,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淘换来的。 其中有一整块狐狸皮尤其吸人眼球,雪白无一丝杂质,李锦夜当场扔给了罗妈妈,命绣娘给玉渊做件披风。 给张虚怀的是一箱医书,新旧不一,有几本上面还残留血印子,怕是这位姑奶奶在打家劫舍的时候弄来的。 张虚怀抱着那一箱医书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玉渊等他一走,厉声叮嘱罗妈妈几个把东西收进小库房,任何人不许往外说。 这头刚处理好,那头青山匆匆而来,“爷,程将军和孙将军归京,此刻已入宫门,面圣复职。” 李锦夜心中一喜,“给他们捎个信去,就说先把这个年过了,再一醉方休。” 话落,一旁的玉渊淡淡扫了他一眼,李锦夜摸了摸鼻子道:“都是过命的兄弟,又难得见到……” “只许一次!”玉渊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。 李锦夜笑:“一次足矣!” …… 这边一耽搁,玉渊回到高府已近午时,江亭早就摆好了祭台,眼睁睁的盼着。 玉渊按规矩熟门熟路,祀礼行得一丝不乱,李锦夜没上前,只在边上含笑看着。 行罢礼,午饭已经备下。 夫妻二人用过饭,命人去隔壁请谢奕为,又将江亭带上,回王府的路上顺道拐进鬼医堂,又将温郎中一家三口接上。 到王府,片刻不歇。 二人换下家常衣衫,穿上朝装,进宫请安赴宴。 天子过年与百姓没区别,讲究两个字--团圆,即便陆皇后的禁足日期还没满,这一日,也是要盛装出来见人的。 入了宫门,一个往大殿走,一个往后宫去,并不同路。 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