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底。 安王府及礼部发送来聘礼,满满当当的一百零八台,是亲王娶妻的最高规格。 谢奕为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。 十月初一,安王府着人送了催妆礼,当日下午,玉渊的嫁妆一字排开,浩浩荡荡的送到王府。 苏长衫早早包下了嫁妆必经之路上的酒楼包间,与李锦夜、张虚怀一道看着嫁妆一抬抬的从眼前走过。 饶是李锦夜事先有心理准备,也被这气派给惊住了,心道:阿渊这是要把整个高家都搬来王府么? 苏长衫靠在栏杆上,一边悠哉游哉的喝着茶,一边心里骂谢奕为那个二傻子。 能不能给自己留点啊,人家王府本来家底就够,哪像咱们两个一穷二白,以后家里揭不开锅,就派你去王府打秋风。 张虚怀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,心里盘算着等阿渊进门了,自己就在王府扎根了,没事师徒俩还能聊聊医术,总比自己一个人在张府孤苦伶仃的强。 一百零八台嫁妆尽数走过,李锦夜一抬眼,却见对面酒楼一丽妆女子临窗户而立,目光幽幽向他看来。 李锦夜淡淡回看一眼,转身走下楼梯。 周紫钰一咬牙,一跺脚,脸上连连冷笑。 十月初七,晚。 玉渊一身白衣,在院子设了烛火、香火、瓜果、点心,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,又将早早预备下的纸钱放在火盆里。 谢奕为知道她的心思,也不上前打扰,只远远的守着。 纸钱烧尽,烛火燃尽,谢奕为支走丫鬟,鬼鬼祟祟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,忙不迭的递给玉渊。 “那个……你没个长辈,三叔就是你长辈,这东西是三叔好不容易淘换来的,回头进了房,没人时拿出来瞧瞧,看完,让罗妈妈锁到箱子里。” “什么好书,还得偷偷摸摸瞧?”玉渊好奇。 “姑娘家的,别问。” 谢奕为脸红成一块碳,“明儿就要成亲了,到了王府,凡事别由着性子来,好好相处。若受了欺负,就回来和三叔说,三叔这辈子没什么大出息,骂人还是会的,甭管他这个王,那个王,三叔都帮你出头。” 玉渊没由来的觉得心酸,柔声道:“三叔这心,也别尽放在我身上,你年岁不小了,也该娶房媳妇回来操持家里。” “男子汉大丈夫,何愁无妻!” 谢奕为用豪言壮语堵侄女的嘴,“回门的事情,我和江亭已经都安排好了,礼数定不会出错,到时候你只带着人回来就行。” 玉渊点点头。 “那几个大丫鬟都要跟你去王府,我也不拦着,只是年纪大了,该成亲还得成亲,该放出去还得放出去。王爷心里有你,就保不齐那些丫鬟暗下有什么想法。” 玉渊听着三叔老母亲似的叮嘱,反驳的话都压在了喉咙里。 谢奕为絮叨完,自己也觉得讲太多,便甩了甩袖子,故作潇洒道:“得了,明儿一早还要早起,早点歇着罢,我走了。” 玉渊看着他略略有些踉跄的脚步,突然开口道:“三叔?” “你这丫头,事儿怎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