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越难熬,便越要熬。 随着新年的临近,整个南越村落杀猪宰羊,越来越热闹起来,独独竹林这里,死寂一片。 第十日,李锦夜没有醒来,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。 玉渊有些心神不宁,临近傍晚的时候,她走到竹林里,看到地上的枯叶,心里便无由来的“咯噔”一下。 正要弯腰去捡的时候,一只手抢在了她的面前。 “师傅?” 张虚怀盯着枯叶上面干涸的叶脉,翻来倒去的看了半晌,片刻后将枯叶卷在手心里,缓缓揉碎。 “过了年,便是春天,他这病也该好了。” 玉渊点头,“我不担心,就怕他贪睡,不想醒来。” “有你在,他不会的。” 张虚怀看她一眼,正色道:“有件事,师傅想让你去做。” 玉渊暗下吃惊,她自十岁认识他,极少在他脸上看过这么严肃的表情。 “什么事?” “毒去后,我们应该会立即启程,你不必跟着我们一道走,在南越多留半年再回京。” “为什么?”玉渊有些莫名其妙。 张虚怀沉默半晌,“我这几日跟着那个叫索伦的进进出出,发现南越这边的医术博大精深,比之中原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 “师傅想让我留下来学?” 张虚怀点点头,“你的眼里只有李锦夜,故所学所研也只为他身上的牵机;医者,父母心,这世上可不光只有一个李锦夜!阿渊啊,别辜负了你的天资。” 玉渊静静的看着他,等又一片枯叶从头顶划过时,她开口道:“师傅,你帮我照顾好他就行。” “那还用你说!” 张虚怀冷笑一声,指着自己眼角的皱纹,“瞧瞧瞧瞧,又添了三条,都是那龟孙子害的。” 正经不过片刻。 玉渊扭头就走。 张虚怀冲她背影道:“你走后,他疯了似的追出来,还在马上吐了一口血。” 玉渊脚步倏地一顿,嘴角像初春的冰河慢慢融化,“师傅你放心,这血,我会替他补回来的。” …… 李锦夜是在第十一日的深夜,缓缓的睁开了眼睛。 入眼,是少女明亮的眼睛。 他笑了笑,几不可闻道:“我十日没沐浴,亏你看得下眼。” 玉渊笑道:“强忍着看下去的,其实心里早就嫌弃了,闻闻,都馊了。” 李锦夜浅浅勾起唇,“什么?本王的花容月貌你能嫌弃,你想干什么?造反吗?” 玉渊故意瞪他一眼,“就是想造反啊,谁让你不早点醒来,再不醒来,我说不定就跟别的男子跑了。” “跑哪儿去?”李锦夜笑了起来,“天边海角,都把你追回来。” 玉渊神色轻轻一顿,眉梢扬了扬。 李锦夜艰难的动了下手,玉渊握住他的,低声道:“疼吗?” “疼死了!可想到你,便不疼了。” 说完这一句,他又闭上了眼睛,陷入昏迷之中。 玉渊无言以对片刻,心道:这家伙醒来就撩,撩了就跑,什么毛病! …… 第十二日,李锦夜醒来半盏茶的时间…… 第十三日,李锦夜醒来一柱香的时间…… 他这些醒来的时间,从来舍不得浪费在别人身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