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离开后,皇帝必定先把齐进叫去,核实自己的言行。 齐进当日是亲眼见过高玉渊的,他的话,足可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。第一步真假对了,后面的几步自然而然会照着自己的话去走。 一旦镇西军那边有消息,那么商队运粮的事情也就瞒不住,运粮的事情暴出来,必然会揪出平王和匈奴的私通,如此一来,和亲之事自然不了了之。 阿渊安全了。 最后,万物追根究底,所有矛头只会指向一处--李锦安和他身后的叶昌平。 老皇帝早有收回叶家兵权的心思,他不傻,肯定会趁机发作。如此一来,李锦安不反也得反。 一旦他反,就算皇帝再顾及与先皇后的夫妻情深,也不可能再息事宁人。 李锦安和叶家的下场会是什么呢? 李锦夜心中冷笑,鼻尖似闻到了山雨欲来的血腥味,来不及深想,厚重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。 一道身影向他飞扑过来,李锦夜眼睛模糊,后背动弹不得,反应的速度也慢了不少,被她扑了个正着。 淡淡的草药味钻进鼻子,李锦夜碰也不是,不碰也不是,只能玩笑道:“高玉渊,做姑娘的得矜持。” 玉渊感觉翻涌的气血都快要顶到嗓子里了,眼前的人浑身湿透,血衣粘在身上,脸色人不人,鬼不鬼,都这样了,他,他还能说笑? 玉渊心疼的眼圈都红了,掏出几张银票,看也不看一眼,统统塞进了王直手里,又一言不发的扶过李锦夜,把人扶上马车。 青山和谢奕为对视一眼,一个默默骑上了马,一个默默爬上高府的马车,谁也没开口说句话。 …… 马车飞奔起来的时候,玉渊按住李锦夜的手腕,脉像杂乱无章,再一摸额头,烫得吓人。 她没吭声,收回手后便垂下了头。 李锦夜偏头看她,模糊间只当她在哭,忍不住轻声哄道:“我这背后一身的伤,手也抬不起来,你就是哭死了,我也没法子帮你擦眼泪。” “我要你擦了吗!”玉渊怒吼,“趴下,别动。” 李锦夜先是一愣,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趴下了,这会身体里冷的,热的冲撞在一起,他连呼吸都觉得疼。 玉渊这个时候才看清那人的后背,看着看着,她心里就慌张起来,“我,我现在就帮你治。” “别动!”李锦夜咬牙道:“到了王府再治。” 自己的后背不用想,也能猜出是面目全非,再加上他故意用内力逼出血水,他怕她看了受不住。 “那,那你先忍忍!” 玉渊勉强定了定神 ,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,“疼吗?我这里还有药,我喂你一颗。” 颤着手解开腰间的药囊,正要喂过去,李锦夜避过她伸来的手,“这会不想睡。” “那……” 玉渊眼角冰冷,她蹭了蹭,竟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。 李锦夜看得直皱眉头,有气无力道:“阿渊,你哭什么,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,怎么不信我?” 玉渊缓缓抬起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,盯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