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时亦:“谢谢……您。” “上哪儿来的这么多谢?” 老董就听不惯他客气,又挑了个字:“你们那个物理老师是针对你们班还是针对你?看她还没完没了了,用不用我们帮忙?” “不用了。”时亦说。 老董愣了愣。 时亦没再解释,朝他鞠了个躬,下意识还想道谢,已经被老董揪着书包拎起来:“你这个学生脑子里都想的什么,遇着事儿找老师帮忙天经地义,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记不住吗?” …… 时亦蹙了下眉,没出声。 老董瞪着他,显然不等他答话不松手。 他站了一会儿,没再反驳,点点头:“记住了。”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老董总算满意,放开他的书包,格外豪迈地一指楼梯,“行了,走吧!” 楼梯间里没什么人。 刚才那几个学霸跑的好像不是这边,声控灯都没亮,挺安静。 时亦沿着楼梯往下走了一段,胸口莫名堵着的东西才总算一点点松开。 他把书包往上背了背,深呼吸了几次,忽然就不是特别有力气再迈步,靠着楼梯站了一会儿,慢慢坐下去。 手机在书包里,因为考试一直关着机。 他摘下书包,摸索了几次,翻出来按下电源键开机,翻了翻短信。 从来河高以后他的手机就一直开着免打扰,只偶尔关上过几次,没有提醒,收件箱里已经攒了不少消息。 没什么用的推销,各种补习班密卷补脑口服液乱七八糟的广告,程航还在黑名单里的时候给他转发的各种神经病段子,还有他父母发过来的不少短信。 他没细看那些长篇大论,飞快往下翻了翻。 校信通的标志已经挺靠下了,上次发过来短信还是上周周末。 这种东西本来是给老师们用来发作业的,电脑就能群发消息,主要还是小学跟初中,到高中几乎已经没什么学校再用。 他一直没退订,隔上段时间就能收到温老师发过来的短信。 有时候是叫他们去老师家玩,有时候是那种一看就是老师们特别喜欢的励志小故事,也有些名人名言之类的素材。 暑期没结束的时候,甚至还收到了快把假期作业补完的提醒。 他点开那条消息,顺着往上翻了翻,一条条看完,收起手机。 考试的时候没感觉,这会儿放松下来,疲倦跟潮水一样往上涌,站了几次居然都没站起来。 也不知道能不能全对。 他已经挺久没这么彻底集中精力地答题了,其实并没想象中那么难,就是累。 边答题还得边跟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念头作斗争,还得想着电路别接错受力分析别漏项,计算多验算几次不能失误。 挺……爽。 他深吸了口气,扶着膝盖慢慢使劲儿,重新站起来。 最后那道大题的电路分析格外缺德且烧脑,连环套一个跟着一个,答题的时候身边摔笔骂人的不是一个两个。 他自己的脑子里可能也有短路,这会儿说不定电源已经烧了,有点儿发烫。 短路。 时亦靠在栏杆边上,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,声控灯忽然跟着身后的急促脚步声亮起来。 林间跑步带风,几步踩着楼梯跨下去,堪堪在拐角刹住车,倒回来。 “……”时亦:“啊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