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的灯具更老,是九十年代那种发着黄光的白炽灯,它有很多缺点,耗电、昏暗和易碎易炸,但它也并非一无是处,和所有古老的东西一样,它的黄光里有种岁月的暖调,照在人身上似乎都多了种温度。 杜含章周身被这种光线镀上了一层细碎的光晕,余亦勤心里一动,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了对方。 他拉的是手,杜含章猝不及防被牵住,愣了一下回过头,目光撞进他眼里,看见他轻微地眯了下眼睛,有点迟疑地说:“杜含章,你……为什么要帮我做这些?” 说着他提溜了一下手里的水果袋子。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全方位的勾子,倏然从杜含章脑海深处扯出了无数心思。 他心想余亦勤余亦勤问这个干什么?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?又是怎么想的? 杜含章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犹豫,然而电光石火之间,他心里又滋生出了一种想要拥有的迫切:这个世间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争取,眼下摊牌的机会自动上门了,他要是错过了,又不知道要等上多久。 而且他为什么要等?又有什么好胆怯的?他的感情出自真心,既不虚假也不是一时冲动,余亦勤要是不要,亏的人该是他才对。 想到这里,杜含章混沌的心绪稳定下来,他转过身,像是没看见余亦勤动作:“哪些?” 余亦勤将袋子又提了一下:“这个,我欠的人情,结果你比我还上心,为什么?” “这可是你要问的。”杜含章说。 听这个语气,自己好像问了个多了不得的问题,余亦勤刚准备说问不得吗,杜含章却又抢了台词,他神态温和却又异常直接地说:“不过正好也是我想说的。” “本来我买这些,顺带给你邻居捎一点,动机都只是因为我想,但你非要刨根问底,答案我也有。我上心的原因很简单,我看不得你发愁,哪怕是别人的好意让你心里有负担这种小事也不行,所以说透了,就是我的心思已经越界了。” 大开间里的油烟机还在呼呼作响,酱烧的气味也铺天盖地,氛围和浪漫堪称绝缘。 然而余亦勤心里却砰砰直跳,什么心思才叫越界呢?这一题他感同身受,是个有标准答案的选手。 错愕和欣喜翻涌上来,剧烈得叫他一时难以置信,但意会到的不算,万一错了呢,他必须亲口确认一次。 余亦勤绷着脊背,嗓子眼莫名发紧地说:“你的什么心思?” 杜含章很想碰他一下,脸、脖子或手都行,借此来试探对方的反应,是抵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