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亦勤松开小话筒,瞥了眼花店老板手里的东西,站起来说:“日光姐,有事吗?” 花店老板掂了下右手,笑容亲切友善:“没什么事,就是我们昨儿去了趟农庄,钓了一大堆鱼,野不野生的我不知道,味道还是很新鲜的。不过这眼看着就养蔫了,我怕死了不新鲜,活的这又吃不掉,你大哥让我给你拿一条,你要不要?” 这对夫妻不算富裕,人缘却很好,有点什么他们觉得好的东西就爱左边右边到处送,也不求回报。 余亦勤不好意思白收,可婉拒又没能拒绝掉,这使得四十分钟后杜含章一进店门,就听见了一道翻滚的水声。他垂眼在桌子底下找到了声源,觉得它出现的很不是地方:“哪来的鱼?” 余亦勤:“隔壁花店的老板送的。” 花店的老板是位模样和蔼的中年女性,杜含章直起腰,要计较又觉得自己很无聊,脸上很快纠结出了一点笑意:“花店的老板不是该送花吗,怎么送上鱼了?” “别人什么都不该送。”余亦勤说着转述了一遍赠送的前提。 杜含章持不同意见:“乡里乡亲的,这些东西还是可以收的,别人是好意,也不算很贵重,你以后有好东西也分给街坊就行了。” 余亦勤就是不擅长做这种好物共享的事,他说:“我没什么好东西分给别人。” “那没办法,”杜含章走到桌前停下来,有点心疼也有点好笑,“以前你没什么人情往来,家里估计连箱六个核桃都没有,怎么共享? 余亦勤虽然不觉得六个核桃是好东西,但他没反驳,有些时候没必要抬杠,意会到了就够了,他确实觉得不还不厚道,但专门去买又很刻意,有点经营的感觉。 杜含章将公文包搁在桌上,拉开拉链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印着红色心形的小纸包,递过去说:“不过以后你就有了,我也送不出什么好东西,但是人情管够,给。” 余亦勤瞥了一眼,伸手接了:“什么东西?” 杜含章鬼话连篇,声线却很温柔:“不是说了吗,人情。” 余亦勤没理他,自顾自拆了包装,发现里头又是四个小长条的纸包,六个分成两摞堆在一起,上面的两个左边写着轻桂花,右边写的是香花槐,是一种老式的饴糖包装。 他就着最上面那个轻桂花往下拆,从缝隙里瞥见里面包的是一块松子糖。 余亦勤不爱吃甜,但他喜欢松子的气味,他说:“你下午不是在防异办吗,怎么又买上这个了?” “不是买的。” 杜含章是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拉着推车过天桥的老太太,兜里的东西装重了,地上也撒了碗不知道什么做的汤,大概是有点油脂,她在斜坡上颤颤巍巍地倒溜,弯曲的脊背像是不敢重负的树干。杜含章靠边停了下车,糖是送她过桥之后老人送的。 她已然老眼昏花,但包出来的糖纸平整利落,似乎技艺不会随着年龄老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