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个火估计也不是普通的火,杜含章那些在炎夏都不会化的符冰对上它们,居然迅速气化了。 这让他不得不一边加码,一边对着火红一片,已然看不出人形的王树雅说:“李小杉、孙娴和他们的狗已经死了,你如果继续下去,可能还会害死余亦勤。王树雅,收手吧。” 不断消失和凝结的冰层里面,很快传来了一声残喘似的呜咽。 这说明王树雅对余亦勤兄妹俩多少有些歉意,杜含章趁热打铁,正要动之以情,再将她拉出来时,却听见王树雅在呼呼的火焰声里说:“我回不了头,也没力气回头了。” 她哭着说:“我杀了人,但不想坐牢。我是人呐,在人住的城市里,却活得像只下水沟里的老鼠。我不要收手,这是我唯一的报复机会,我、我舍不得放弃。” 杜含章脑中蓦然闪过那些诡异出走的水形,登时警惕说:“你要报复的人已经死了,你在这里做的这些,都没有必要。” “没有,还有很多很多,跟他们一样的人……嗬!”王树雅断续地喘了口气,轻笑里带着恶意,“所以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惊喜,过几天他们就会收到……” “了”字没说完,她整个人轰然散架,此时冰层也被烧穿了,杜含章就见她像一盆火似的泼到地上,分不清是水还是火的橘红色反光面里,一些画面走马灯似的晃过。 杜含章凝神看去,发现画面的最初,是一个饭桌上的小姑娘,一边单手扒饭,一边偷偷地在桌子下面喂狗。 那姑娘只有七八岁大,但五官里有着王树雅的影子……杜含章迅速反应过来,这是她的记忆。 王树雅的身体已经消失了,但感官还一息尚存,她陷入了一种极致痛苦的灼烧感里,脑中残留的最后景象,居然是十六七年前,还在养狗并且双亲健在的她。 那时她还没生病,脾也还在,住在今西市的外环里,和所有正常的小女生一样,精通各种跑跳项目、踢毽子、跳皮筋甚至丢沙包。她还养了一条狗,是她眼巴巴从狗妈妈家里抱的,名字也是她取的,叫“西风”。 她会抱着小狗睡午觉,将它的皮毛摸得油光水滑,它也会日复一日地在放学的路口等她,为她表演生吃鸡蛋。 后来狗咬人的事件突然变多,疫苗价格水涨船高,大人们团结起来,从这条街跑到那条街的堵杀野狗。 那阵子西风非常不安,王树雅害怕它会被当成野狗打死,让爸爸给它脖子上套圈,拴在院子里偷偷地藏着。可惜它散养惯了,被关的难受,白天偷跑晚上乱叫,父母很快在它如果咬人的设想里败下阵来,趁她上学,偷偷地将西风交给了狗贩子。 王树雅放学后回来知道了这事,摔了父亲因为愧疚,给她当零花钱的卖狗钱,还为此绝食了两天,发了场高烧。 她曾经也是一个非常爱狗的人,自己也不明白,为什么活到后来,会那么害怕她曾经小伙伴的同类。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