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我一把人丢出去就去躲枪子儿了,谁管你们的人去哪儿了?再说了,谁家扔了垃圾还管捡啊?没这个道理。” 他把考古队的女性比作垃圾,这话是难听,可话还是说清楚了。 杨午又确认了一遍,是那个女人先动的手,并且在场没有任何妖物吃人,问完脸上就多了抹玩味,要笑不笑地说:“有点意思啊陆队,我们的妖都还在,你们的一个大活人却在这么多双眼皮子底下,突然就不见了,她跑得挺快啊。” 余亦勤听见这句,心里猛然浮起了一个猜测。 人是跑不了多快的,除非是非人……他想起了那只能随意幻化形态的骨妖。 她既然能扮成古春晓,再装个“瑶瑶”也没什么不行,问题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? 挑起人和妖的矛盾?可她也是妖,人妖两族关系恶化,她又能从中讨到什么好处? 不过这个猜测,倒是和她能跳进纵火花的通道里不谋而合,她投魔了。 第18章脂衣奈 陆辰脑子里案件太多,一时根本没想到骨妖那边去。 他几秒没答话,气氛安静而尴尬,像是他被问倒了一样。 “是啊,很有意思,”杜含章突然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一个人,在一群妖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了,杨部长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吗?” 杨午看向他,扭了两下眉毛,认出他来了,牛头不对马嘴地说:“哟呵,是你啊。你不是被开了吗?怎么又端起防异办的饭碗来了?” 杜含章走过去笑道:“是被开了,端什么起来?我还在自己讨生活。” “自己当老板多好啊,没人给你委屈受,”杨午感慨完又正色起来,摸了下小狼说,“你没在防异办的话,半夜跑这儿来干嘛?” 还有那边树上那位,杨午斜着睨了一眼,发现是那个找妹妹的鬼,心里虽然不清楚他们来的目的,但莫名感觉他们妖联所最近摊上事了。 由于杨午的眼神很隐蔽,余亦勤没发现自己的被嫌弃了,只听见杜含章说:“陆辰说这里有个墓葬,我过来看看。” 杨午不懂墓有什么好看的,每个人人手一份的东西,将话题扯回来说:“那个什么瑶瑶和老师好像是都有点问题,但我现在还有点迷糊,说不上来,你有什么想法的话,共享一下呗。” “我也迷糊,”杜含章边想边说,“不过前几天我刚听说过一只善于伪装的骨碎补,这里又正好是个断头坑。如果这里是她的老巢,而失踪的‘瑶瑶’是她假扮的。” “那么这个考古队为什么能够避开巡逻,能够三天挖出这么大的坑,甚至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,这些就都能说得通了。” 杨午管妖,自然清楚骨碎补的特征,但问题是,他说:“可咱们市里没有这种地妖啊?” 登记的妖物都需要填孕化地,生地和妖脉之间会有感应,这点想谎报都不行,相当于终生不能变更的户籍地。 根据杜含章对杨午的了解,他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撒谎,只是谁都会有点忘性,杜含章说:“你确定吗?” “那有啥不确定的?”小狼在他手臂上打了个长而卡顿的哈欠,犯困犯得厉害,杨午赶紧摇了几下,嗓门都立刻放轻了一点,“市里一共也没几个妖。” 和人相比,妖确实可以用“珍稀”来形容数量,陆辰点了根烟,心想他居然想岔了。 杜含章却还在接着问:“外地来的也没有吗?” “登记的没有,有的话就是还没登记的。”杨午说着有点好奇,“不是,你为什么要揪着这个骨妖说事,他干什么了吗?” 这事说来话长,杜含章说:“让陆辰跟你说吧,这个妖怪跟他们办里的一个案子有关。” 陆辰任劳任怨,出来跟杨午说工地的案子,从工地井里的狗说到余亦勤上交的那个袍子裹骨头。 这些余亦勤都清楚,听得就并不经心,低头观察起了脚下的葬坑。 听那个猴妖说,他将人扔进这坑里就没管了,考古队这边当时因为陈老师受伤也阵脚大乱,没人注意那个“瑶瑶”出坑没有,又去了哪里。 如果她是人,即使惊慌失措地扎进了林子里,在场这么多人和妖,应该不至于全部忽视她。而她要是骨妖,想要悄然离开,办法能有一大把。 可问题是原来的瑶瑶去哪了?她又是什么时候取代的对方? 想要弄清楚这些,少不了要查和盘问,余亦勤刚觉得自己眼下没这个余力,准备打住思绪,落在葬坑里的目光不自觉一顿,瞥到了一块有点眼熟的东西。 他定住视线,看见了坑中的一块髋骨,但让他眼熟的却不是这块骨头,而是骨头上残留的印记。 那印记看着像是布料留下的自然拓痕,可几百年前的布料早已烂为了尘土,昔日衣料上的纹路却不知道怎么印在了骸骨上,并且不止纹路,连底色都能窥出一二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