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回对着数学模拟试卷,木枕溪只觉头晕恶心,怎么也读不懂题目,接着生理性反胃,冲到外面,扶着墙根大吐特吐。一连几日,都是这样,她没办法再学下去。 “我不想学习了。”木枕溪低垂双眼,坐在医院的长椅上,说。 平地惊雷。 肖瑾坐在她身边,膝上摊放着一个袋子,她正往外抽最新的试卷,学校出的,同学们都考过了,她从老师那里要来的,肖瑾看过,题型很经典,她猛地抬起头:“你说什么?!” “我说我不想学习,我不想高考,太累了。”木枕溪攥着双拳,医院的白炽灯落在她的长睫毛上,打下浓重的阴影。 肖瑾突然炸了,把袋子往地上用力一掼,试卷散了满地,她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,吼道:“你累?我不累吗?!” 明明不用高考,她每天熬夜给木枕溪总结文综知识点,木枕溪的教材每一页她用各种颜色的笔都做了批注,倒背如流;木枕溪数学薄弱,她做了堆积如山的数学卷子,挑了典型题型给她整理出来,一题一题地誊抄在笔记本上,分门别类,附带各种解题方法…… 她已经把饭菜都做好,送到木枕溪嘴边了,可木枕溪却别开脸说她不吃了? 累? 她每天催眠自己学商科也很好,每天夜以继日地复习自己根本不需要复习的功课,做不需要做的试卷,每天承受她祥林嫂似的抱怨和负能量,她说一句“累”了吗? 两个火药桶承受不住高压,爆发了恋爱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。 那次争吵很快就以木枕溪道歉和好结束,前后不超过三分钟。 有了一次,就有了第二次、第三次,一次比一次激烈,每次都是木枕溪向她道歉,但离吵架到和好的时间却越来越长。 木枕溪觉得她是在强自己所难,她不是不肯做,她是真的做不到。 肖瑾觉得她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,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,木枕溪到底还想怎么样?明年说不定自己就去国外了,那时候不能再陪着她,她要怎么办?她想在出国前让木枕溪稳稳妥妥地考上大学,有一条光明的前路,这样她们才能有未来。 终于有一天,矛盾激化到了无法调节的地步。 “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,肖瑾,为了我,你不值得。”一次激烈的争吵过后,十八岁的木枕溪红着眼眶泪流满面。 肖瑾胸口因为方才的歇斯底里而剧烈起伏,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:“你要和我……分手?” 肖瑾的声音带着颤抖,最后两个字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。 木枕溪同样面露错愕,她不是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