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齐,你就发发慈悲吧,瘦猴儿趴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,齐鹤唳那一脚估计把他的肋骨踢断了两根,他不顾满脸的泥水一心为肖华求情讨饶:小肖大夫才十五啊,他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想岔了,让他给你夫郎赔个不是,你们年纪轻轻还会有孩子的,何必毁了他一辈子?那个孩子...就算你还了他的救命之恩,以后两不相欠! 齐鹤唳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被感情蒙蔽到这种黑白不分的程度,他把瘦猴儿从泥地上提起来,不认识一般地看着这个曾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,你疯了吗?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轻巧?受苦的不是你也不是他!肖华可以要我还命,但不能要梦枕还、要我的孩子还!你只知道他的一辈子毁了,却不知道我这一生以后也再没有什么快乐可言!我是活该,他也是自作自受,人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! 瘦猴儿重重跌回地上,肖华哭喊着说:齐哥哥,你饶了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!瘦猴儿哥救救我...求你救救我! 齐鹤唳恍若未闻,他寒着一张冰雕般的脸一路挟着肖华去到京兆尹,亲眼看见他被衙役压进牢房收监待审,顺带一张诉状把齐雀巧也告上了公堂。他离开衙门时,雨已停了,形容狼狈的齐鹤唳与一辆马车擦身而过,在他身后,武阳伯府的车夫勒住马缰,管家拿着和离文书从车上下来,衙役立即迎上前去,恭敬地将他引进衙门里去了。 第70章 自作自受 齐雀巧挺着大肚靠在躺椅上, 就着丫鬟的手喝了几口漆黑的汤药,有个穿短打的年轻哥儿低垂着头站在一边,他眼睛明亮、皮肤微黑, 身上的衣服虽打着补丁,却收拾得整洁干净, 齐雀巧的眼睛在他粗糙的双手上转了一圈, 用手帕擦了擦嘴仍躺着问:晓风极少提他家乡的事,亲戚们不走动都疏远了, 不知该怎么称呼? 那哥儿局促道:我是晓风哥的...远房表弟, 名叫董新月, 自幼在他家长大的,七八月上家乡发了大水, 土房子全冲垮了,我实在没办法,才不得不上京来... 成了, 你不必再说,我心里有数了。齐雀巧半闭着眼,只以为他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, 她向丫鬟使了个眼色,敷衍道:拿五十两给这位董公子,我身子不便, 就不起身相送了。 我不是来要钱的!董新月涨红了脸, 紧握着拳头说:我只想见晓风哥一面, 他三年前上京赶考就没了音讯,娘...他娘走的时候,嘴里还叫着他的名字,这回大水把祖坟也冲了, 他总该回去看看!我、我还有些话想当面对他说... ... 他语声一顿,下定决心般又道:他不愿回家乡去,大约是不想再见故人,他如今当了官、还娶了小姐这样的名门淑女,家乡父老只会为他高兴罢了,岂会纠缠攀附?我虽穷,却也知道廉耻,不是咬着他不放的吸血虫,娘去世后,我为她老人家守了三年孝、已尽了我的心,他上京前将家中的事托付于我,我也得对他有个交代,交代过后,我便与他再无干系了,他也该回去尽尽孝道,给娘重修坟茔,上三柱清香、磕几个头。 齐雀巧觉得有些不对劲,她撑着扶手坐起身,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眼董新月,你说他母亲是什么时候死的?他离家时,父母已然亡故,是家中的仆人给他五十两银子,他才能上京赶考的...你是不是在冒认亲戚! 董新月不知道林晓风到底说了多少谎,只觉得入赘齐府的探花郎已不再是那个与他青梅竹马、为他取了好听名字的晓风哥,五十两银子是我给他的,大约我就是那个仆人了...董新月苦笑一声,其实他是林晓风的童养媳,林父死后林家家道中落,林母大病不起不能做事,是他为人浆洗缝补、有时还像男人一样下地耕种,供得林晓风十指不沾阳春水地专心读书,哪想到林晓风高中后他却成了他口中家里的仆人,董新月只愿自己是认错了人,心中极为失望仓皇。 齐雀巧紧盯着董新月的表情,直觉告诉她此事绝不简单,她肚里孩子那天被齐鹤唳吓了一通,这几日胎动得厉害,随时都可能生产,这时候情绪紧绷起来,孩子更是乱动起来,她捂着肚子道:我不管你是不是冒认,拿了钱快走! 她身边的大丫鬟二话不说把五十两银子塞进董新月手里,强拖着他往外走,银子仿佛烫手的烙铁一般,董新月将钱往地上一掷,只欲与林晓风说个清楚明白、并不肯离开,齐雀巧拍着扶手大叫,直嚷着让护院把董新月乱棍打了出去! 这边正闹得厉害,三天未曾归家的林晓风迈步走进院里,他见有个人正被护院追打,定睛一看竟是日思夜想的董新月,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恼火,大喝一声住手,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把挨了打的董新月护在怀里,急急地问:小月,你怎么来了? 真是你...董新月见了心心念念的人,脸上却毫无喜色、只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