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觅与陆天祁连夜飞往巴拿马,两人不眠不休,又从机场赶到医院,却被护士挡在重症监护室外,告知奶奶还没有脱离危险。 隔着监护室的玻璃,苏觅看到奶奶惨白的脸色,老人家双眼紧闭躺在那里,仿佛已经停止呼吸。 她被这种感觉吓得心头一滞,连忙转头去看陆天祁,见他侧颜坚毅,通红的眼眶里却有泪水滚落。 陆天祁哭了。 作为陆天祁的主治医生,苏觅在治疗失眠症的过程中试过无数的方法,她见过陆天祁被催眠带入回忆,泪流满面的样子。 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在神志清醒的时候流下眼泪。 安慰的话梗在嘴边,她把自己逼到眼底通红,却还不是开不了口,只能紧紧握住陆天祁的手,告诉他她一直都在。 医院临海而建,第一缕晨曦洒向海面时,主治医生从监护室里走出来,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,“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,但是脑部被肿瘤压迫,现在已经是晚期,如果不能够在合适的时间里采取治疗措施,再次复发,情况只会更加凶险,希望家属能够早作打算。” “不可能。”陆天祁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她的身体很好,不可能会有肿瘤,就算有野不可能是晚期,你们是不是误判?医生,我希望——” “天祁。”尽管陆天祁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平静无比,但是苏觅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心底逐渐模糊的理智,她用力握住陆天祁的手,打断这些不合时宜的话。 然后转头问医生,“怎么会是晚期,我们和奶奶生活在一起,她的身体虽然不如从前,但一直都是健康的。” 医生解释道,“这是因为肿瘤的特殊性,如果没有精密的仪器检测,没有定期的体检,这类肿瘤是很难被发现的。” “那,如果手术,成功率是多少?”苏觅到底是医生,比起陆天祁知道的要多一些,肿瘤分为两种,恶性和良性,如果能够控制在良性范围内,是不必冒险手术的,但是奶奶已经被送进重症监护室,她不得不问这么一句 “不同水平的专家能够给出不同的成功率,具体也还要看手术的时间与病人的身体状况,所以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。” “我知道了,谢谢您。” 苏觅听得手脚发冷,陆天祁早已经面无血色,她只是与医生说几句话,再转头时却觉得身边的男人仿佛已经被抽走所有生机。 她逼迫自己打起精神,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,“天祁你这个样子,奶奶醒了病情可瞒不住,难道你还想摊牌吗?” 陆天祁眼底终于有了一点波动,“不行,一定要瞒住奶奶。” 简单洗漱后,两人勉强打起精神,共同守在床边。 奶奶在正午醒来,微微动了动脖子,便被海边的阳光晃了眼睛,苏觅连忙将窗帘拉起最薄的一层。 奶奶挣扎着想要起来,陆天祁说不出话,只能机械地伸出手扶住她,苏觅看了陆天祁一眼,柔声问道,“奶奶,您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