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盏愣了下才知道在说自己,立刻解释:“我不是他……” “是,是。”商行舟手里提满东西,硬生生腾出一只手来,笑着过来拉她,“我媳妇跟我闹脾气呢。” “吵架啦?”大爷有点耳背,“小两口吵什么,你们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?” 商行舟像模像样,还怪不好意思:“我做错事,惹她生气了,这不是正哄呢。” 大爷板着脸喊:“啊?你怎么惹人家生气啦?那是要哄啊!媳妇就是要哄的啊!” …… 温盏走过门岗,心力交瘁。 前行一段路,到了大爷看不见的地方,她推开商行舟牵着她的手:“什么啊就媳妇,哪来的媳妇,你要不要脸?” 商行舟被她推得后退半步,手里装土豆的袋子不堪重负,“啪”地断了。 土豆一个接一个往下掉,温盏赶紧躬身去捡。 “没事。”商行舟将手里其他袋子放地上,叫她,“我来。” 他动作比温盏利索得多,连捡土豆都比她快。 一边捡,一边低声说:“门口那大爷,上年纪了,耳朵背,前年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,就不太认人。我来过几次跟他熟了,听人说,他儿子在外面打工,一年到头回不了趟家,大爷就老把过路的人认成他儿子儿媳妇,看见谁都喊。” 温盏拿着土豆,不说话了。 “所以。”说之前就觉得她会信,商行舟直起腰,挺自然地补充道,“你别拆穿他,医生说刺激到他就麻烦了,得顺着。明白吗同志?” “……”温盏闷声,“去哪,带路。” 小区主干道朝东,步行五分钟,第14栋楼,二门栋。 楼建得非常反人类。 温盏走几步歇一歇,快到顶了,还在困惑:“这地方海拔这么高,怎么会建这样的楼,还没电梯?” 商行舟看她一眼,伸手:“老房子,便宜。西红柿给我吧。” 温盏没给他。 商行舟似yhdj笑非笑,打量她:“可以啊,等到家了,奖励你一罐氧气。胜利近在眼前,你马上就能看见我儿子了。” 温盏被狠狠地噎了一下。 她现在几乎能确认那不是他儿子了,亲儿子的话,他绝对不是这个语气。 三分钟后,温盏和商行舟肩并肩,按门铃。 门内远远应了一声“来了”,中年妇女的声音,然后是由远及近的拖鞋声。 打开门,热气袭面,开门的是一个穿居家服的女人,个头不高,头发都半白了,打理得很妥帖,挽成低低的发髻。 像是没想到来人是商行舟,对方先愣了一下,然后眼里浮现惊喜:“怎么这时候来……哎唷怎么来家里也不说一声,老何,老何!” 她一边转头叫人,一边退后让开,让两个人进来:“快进来,外面冷不冷?你来就来还提这么多东西,你看这楼里连个电梯都没有——” 她顿了下,显然注意到温盏,有点紧张又有点无措地,问:“小商,这是你朋友吗?” “嗯。”商行舟笑了下,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,熟门熟路地打开鞋柜给温盏找一次性拖鞋,轻声,“是我很好的朋友。你穿这个。” 温盏手心潮湿,乖乖喊了声:“阿姨好。” 阿姨被她喊得更加无所适从:“好,好。那个,何颂他在里面写作业呢,我叫他出来。老何估计没听见,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,你们随便坐,自己倒水喝啊。” 商行舟低笑着,应了句:“没事儿,您别忙活,我没拿自己当外人,我要什么我自己拿。” 何阿姨连声:“是,你是别跟阿姨客气。你朋友,你朋友也别客气。” 还是转身去厨房切水果了。 客厅里短暂地静寂,温盏目光转一圈。 房子不算大,两居室,坐向很好,布置得干净温馨。 一间卧室关着门,门把手上挂着海贼王的风铃,应该是这家孩子的卧室。 她的注意力被电视旁一张照片吸引。 一家三口,夫妻俩看起来都不年轻了,孩子却只有十来岁的样子,穿背带裤,立在两人中间,眼中透生疏。 她心里有个猜测,听商行舟招呼:“坐吧,你要不要看电视?吃个饭再走。” 温盏垫脚尖看看,何阿姨估计听不见。 她转过来,小声问:“这是你战友的父母吗?” 商行舟靠在沙发上,从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