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温盏默了默,神情难得有些不自然,但也没拒绝:“行。” 迟千澈感觉她还有话说,但憋住了。 估计是不想跟他讲。 温盏这个人,从小胆子就小,在公司时,他观察了很久。 跟他记忆中差不多,独来独往,性格很平和,不怎么跟人交际,没什么存在感,但工作能力超级强,所以分外得到器重。 她估计就纯粹的,把她当领导。 迟千澈叹息:“那我早上来接你。” 温盏乖乖点头:“迟总明天见。” 嘴上应着好好好,脑子还混沌着。 迟千澈给她开车门,看着她上楼才驱车离开,温盏奔波一整天,回到住处推门进屋,后知后觉,被迟来的疲惫感包裹。 一坐下,正正地压在沙发的黑色防寒服。 屋内静悄悄,她愣了下,转身将衣服拿起来,飘忽一整晚的思绪,在这一刻重新聚合。 商行舟…… 衣服还没还给商行舟。 被他穿过,衣物上停留着非常非常轻的,一点点海盐气息。 温盏手指无意识地落到他衣服袖口。 在很遥远的过去,他也曾经有一件黑色外套,落在她这儿。 放了好久,十天半个月搭在椅背,不肯来取。 这么多年过去,两个人之间隔着万水千山,这一点点热气,竟然被保留下来。 为什么还主动来跟她说话…… 都这么久没联系,也没见过面了。 知道她在上海,也从来没找过她。 既然不打算再做朋友,不是应该装作不认识吗。 屋内无人,暖气充盈,空气缓慢地流动。 沙发上的人影被灯光照得纤瘦且孤独。 很久,温盏脱力地后靠,肩膀塌下去,小臂挡住眼睛。 唉。 可她还是疼。 - 雪下一整夜,翌日又放晴了。 高原上天空实在蓝,温盏醒过来已经十点多,阳光清澈地映在窗前地板上。 洗漱完仍旧有点迷迷瞪瞪,她按约定时间下楼,一眼望见雪地里,穿一件黑色大衣立在树下的迟千澈。 个子很高,背对着她,如果是早自习的时间,他手里应该还会拿一个纸袋,用来装椰子吐司和草莓牛奶。 她忽然晃了下神。 但立马就反应过来。 走过去,叫:“迟总。” 迟千澈转过来。 她问:“你车呢?” 迟千澈低咳,俊秀的脸上难得流露不自然:“正想跟你说,爆胎了,就昨晚,回去的路上。” 温盏:“……” 迟千澈自己是觉得有点邪门,好好地,这车怎么了,一直出问题。军区里头,大马路上,怎么会有那么尖锐的路障? 温盏倒没太意外:“是车本来质量就有问题吧,估计车行老板看我俩都外地的,被宰了。” 这回换她叹气:“走吧。” 两个人穿过训练场,去找负责人借车。 高原风猎猎的,白色小楼,室内暖气盈盈。 走廊上很安静,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还没走近,就听见男人谈笑的声音: “……要说厉害还是我们队长厉害吧,前几年比武他可一直是第一,跳伞也漂亮。”是个挺年轻的男孩,“您别操这心了,他现在就不缺人喜欢,等他回北京,追他的姑娘不得排到八达岭?” 他话音落下,中年男人一声笑。 接着是一道低沉微哑的男声,跟记忆里非常像,总让人感觉有点漫不经心的,什么都不太往心里去的样子,染着笑意:“少说两句能憋着你?” 温盏脚步一顿,忽然就不想往前走了。 迟千澈来到门口,屈指敲门。 负责人看见了,站起身,主动打招呼:“迟总,小温师傅。” 温盏立在老板身边,有些僵硬地回了句寒暄:“您好。” 然后目光微垂,落在室内的茶几上。 哪怕不往窗边看,不抬头,不对视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