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不就是一把破剑嘛,想接就接了。” “一把破剑?”怀真苦笑着道:“容娘献给你的,为何不自己留着?” “我又用不上,留着作甚?当年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压低声音道:“杨将军获赐此剑,可不仅是为了斩雍伯余。陛下想让他设法给皇叔编个罪名,一并给除了。” 怀真倒吸了口凉气,骇然道:“皇叔觉察到了,所以坐山观虎斗,在最后时刻没有发兵相助,眼看着大军落败,杨将军身死?” 他点了点头,拥住她微颤的身躯,柔声抚慰道:“泱泱别怕,人心就是如此丑恶。你既然想夺权,就该坦然面对。兴许有一天,你也会变得面目全非,可是没关系,世间并非只有黑白正邪。而且你的三郎永远陪着你,只要能成全你的梦,他愿意去做任何事。你不想或不愿做的事,交给他就行了。” 这种语气有些陌生,怀真心头一凛,缓缓转过头去。 他正伏在她肩后,脸庞蹭着她柔滑的发丝,眼中带着晦涩不明的笑。 “他?”怀真小心翼翼道,“那他想要什么?” 他深深嗅了嗅她发丝间的香气,闭着眼睛哑声道:“想要你爱他,珍视他,信赖他,依靠他,把他放心上……” 怀真感到肩背上一沉,耳后传来匀称低缓的呼吸声。 她抬手轻抚着他交握在自己身前的双手,心头苦涩与甜蜜交织,半晌回不过神来。 等到他睡熟了,她才扳开他的手,将他缓缓放倒在席间,出去唤人送来温水,将棉帕蘸湿,给他擦了手脸和脖颈上的汗意,又拿来衾枕让他睡得更舒服些。 等忙完之后,她自己却失眠了。 自从离开洛阳后,除了去年与崔旻五祚亭相会前夕,她几乎从未失眠过。 日间发生的事,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。 栒邑有四营,驻兵八千,泾水东岸另有两营,由杨寄容统率。 突厥残部便被那两营围困在浅滩上,经过数轮殊死搏斗,如今残兵败将不到五百。杨寄容要报国仇家恨,自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。 而谢珺态度暧昧,抓获阿史德木措后便秘密关押起来,杨寄容日间来栒邑,一为迎接怀真,二为请命处死突厥援兵,遭拒后竟也未见动怒,而是心平气和地率亲卫返回。 怀真原本有很多话想问谢珺,可是没想到他倒头就睡。 她实在睡不着,便坐在旁边,俯身为他按揉着手臂,心里东想西想,到了后来也不知何时睡着的。 醒来时天色微亮,而她已经回到了榻上。身边空空荡荡,他早已悄然离去。 而她发现自己衣裙严整,身上也无恙,不由好生纳闷,久别重逢后单纯地相拥而眠,这似乎还是第一次,也不知为何,竟感到几分失望。 以往总是笑他,看来自己才是个真正的大色胚。 她拉起被子蒙住了脸,原是想遮羞,可被窝里却有着降真香的淡淡味道。 她轻轻吸了口气,胸肺间弥漫着熟悉的气息,脑海中悄悄浮现起那具年轻矫健的身躯,骨肉匀称修长柔韧。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鲜活的力量和饱满的热情,总能带给她足以抚慰灵魂的激情和极致的体验。 许是被窝里闷热的缘故,她心烦意燥气息不畅,便又掀开了被子露出头来,可心头躁郁还是挥之不去。她将被子团在一起,翻身压覆,想象着他的模样,刚闭上眼睛,耳畔却响起了他挥汗如雨时难耐的粗哑喘息…… 她懊恼地锤了锤床榻,捞起枕头在榻沿狠狠摔了几下,惊地窗外枝头的鸟儿扑簌簌飞走了。 莺声燕语越来越欢快,提醒着她外面春意盎然,而她在独守空闺,没有拥抱、爱抚和亲吻的晨起真让人暴躁。 她跳下榻,赤足奔到外间,推开窗望着满庭盛开的桃花和厢房檐下成双结对的燕子,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,唤了声来人。 廊外婢女应声而入,捧巾奉栉鱼贯而入。 她想着还是早点料理了阿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