煌都收回来,就算自封雍州节度使也不为过吧?”怀真没好气道:“不然还要等朝廷任命?当年任命一个王鹤庭,直接逼反了雍伯余。” “雍伯余养敌纵敌以自重,本就有不臣之心,迟早是要反的。”李晄道:“若是父皇健在,定能压制住,绝不会有今日之局面。” “如果三皇兄坐稳了江山,兴许也可延续旧日繁华太平。”怀真感慨道。 李晄感慨道:“我差点都忘了三皇兄,他还做过一个月的皇帝呢!” “如今看来,若是六皇兄打败了雍伯余,卫室兴许还有救,否则……”怀真叹道:“将来只会越来越乱。” “那你不回去了?”李晄侧头问道。 怀真道:“雍伯余若是败退,迟早有一天会回师到此。还有突厥,西羌残部以及北狄,都不容小觑。我和三郎先镇守安定吧,北地本就荒凉贫苦,再经不起铁蹄践踏。至于洛阳的龙争虎斗,我们是万万不敢参与的。” 李晄不由肃然起敬,竖起大拇指道:“想不到,你还有这副胸襟和气魄,佩服佩服!” 怀真抚着马鬃,忽然问道:“你知道这曲子是什么吗?” 李晄仔细听了听,摇头道:“不知道,太悲凉了,不忍细听。” “胡笳十八拍。”怀真像是自言自语般,轻声道:“我生之初尚无为,我生之后汉祚衰。天不仁兮降乱离,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。干戈日寻兮道路危,民卒流亡兮共哀悲……” 胡笳声愈发浑厚悲怆,两人皆不忍听,便纵马疾奔,直跑到队伍最前面,才将那胡笳声甩开了。 日落时分,车队在朝那停下安营。 ** 次日,怀真盛装罢,婢女便来禀报,说接亲队来了。 “驸马好大的派头,竟然请来了西平和武威郡守一起接亲。” “原本还有金城郡守呢,但他离得太远,所以来晚了,就成了送亲。” “看这气势,丝毫不输于迎圣驾。” …… 怀真面上端肃沉静,内心却早已暗潮汹涌。 她在赵王妃及其平襄郡主和王嬍、董飞鸾的陪同下走出来时,就见前方旌旗招展遮云蔽日,官员和宾客们恭候在前。 空地上停着一辆高阔精美的华盖婚车,由四匹青骢马驾驭。 华盖上缀有珠玉流苏及合欢铃,车身雕着鸾凤和鸣祥云仙鹤纹,几名持拂、捧瓶、提炉婢女分侍左右,其后是冗长的仪仗队。 雅乐声中,芳香阵阵,人群突然从中分开,衣冠楚楚光鲜夺目的新郎终于亮相,在皇叔和李晄的陪同下走向了婚车。 周围的欢呼声像是骤然消失了,怀真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 脚步声越来越近,她从扇底看到了拂动的袍摆和高翘的笏头履。 皇叔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,“本王认为,当行国礼!” 众皆哗然,就连身侧的赵王妃也深吸了一口气。 今时不同往日,帝室衰败,诸侯割据,皇权已无多少威慑,让一个手握重兵威震边境的武将向公主行国礼,委实有些强人所难。 若他拒绝,难堪的将不止宗室皇亲。 “合该如此,多谢皇叔提醒!”出乎众人意料,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。 怀真倒不在意这些名目,正欲阻止,赵王妃不动声色地挽住了她的手臂,她只得从容领受。 礼毕,两人又庄严互拜。 李晄上前执起怀真的手,将她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