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让她和董飞銮共掌后宅诸事,管理婢媪仆役等。 执掌内外诸事的公主家令是宗正1派来的专职女官,训练有素博学知礼,名叫楚涟。 家丞则由沉稳聪慧的姮娘担当,名为辅助,实则监视。 作为近卫家臣的舍人之职暂且空置,她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。 那座书楼最终没能叫‘藏兵阁’,怀真打算等谢珺回来后同他商量个含蓄内敛的名字。 三楼书室中,怀真正坐在乌木嵌螺钿书案前,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那卷帛书。 书案两边各立着座数尺高的青铜十二连枝灯,火光透过镂空花叶,在案上投下层层叠叠的光影。 入冬后窗扇上的明光纱皆被换成了不透风的厚实窗纸,所以掌灯便比往日提前了,外面天色尚早,室内却已灯火通明。 侍书婢子是葭葭,她的父亲虽是文吏,但她并不好文,甚至看到文书案卷就头疼。 怀真令她侍书,只是不忍让她做杂务,又想常带在身边,葭葭明白她的好意,只得强打精神从旁作陪,但常会忍不住趴在熏笼上打瞌睡。 为了不被其他人诟病,她便捧了针线簸箕,闲时做些女红针黹的活计。 论理说怀真的衣饰鞋袜包括荷包享囊都有专人负责,但葭葭还是喜欢给她做些小东西,诸如扇坠儿、书袋甚至装印章的小荷包之类。 怀真好奇瞧过几眼,但那细密的针脚实在让她头晕,便又坐了回去,笑着道:“你若真有闲工夫,不妨帮我做个弓袋吧!” 怀真用手比了比,“约摸这么长,这么宽,那可不能用绫罗锦缎,须得用鲛鱼皮或瑶鱼皮。你去库房找,应该会有。” 去年重阳前一天,有人在芳林园外答应送她的弓,已经快制好了,后来风波迭起,就给耽搁了,她差点儿都要忘了。 想到那件事,不由便想起了符愿,以及励政殿相处过数月的侍书女官孟溁。 符家被清洗了一次又一次,孟家也未能幸免,孟溁生死未卜,怀真从被她贿赂的小黄门手中讨回来的那两袋钱,迄今还放在她的箱笼中。 后来她不止一次想过,父皇的御辇倾覆究竟是叛党一早就策划好的,还是她的试探令孟溁起疑,暗中通风后才将计划提前了? 孟溁终究还是太老实,否则不会被她轻易一诈,便将符愿给供了出来。 而萧祁因为她提前示警,得以暗中部署提防,最终免去受符愿牵累之祸。 “殿下,”葭葭的声音打断了怀真的思绪,她抬起头,看到葭葭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“该用晚膳了。” 她说着朝外努了努嘴巴,示意怀真去听。 隔着重门和屏风,隐约听到廊下的银铃声。 她平日读书怕人打搅,因此定下规矩,有事在楼下拉铃,她听到自会下去。 怀真将帛书小心卷好,重新放入背后的书架上,那是她从托人从秘书监借来的,可不敢损坏。 “今日晚膳有些早了吧?”她起身舒展双臂,打了个哈欠道。 葭葭忙奔到对面窗下去看鎏金铜壶滴漏,嘀咕道:“是早了两刻钟。” 怀真正好心绪不定,也想出去透透气,便道:“下去看看吧。” 葭葭便去彩屏后的衣架上拿她的外袍和锦裘,侍候她穿戴好后才去开门。 这几日虽无雪无风,但却是干冷。 怀真走到廊下,深深吸了口气清寒的空气,顿觉舒爽,“我就该把书案搬出来。” 她倚着雕栏,抬手去触檐下垂挂的银铃,够不到,还差二尺多,想必谢珺也够不到吧,但他可以将她抱起来够。 牵绳微微一颤,银铃又叮咚响了起来。 葭葭掩上门,回身却看到怀真仰头盯着那串铃铛嗤笑着,忍不住问道:“殿下,您笑什么呢?” 怀真回过神来,敛容正色道:“我看它们煞是可爱。” 两人刚下到二楼,廊下侍候的两名小黄门便迎过来施礼,问她是否要熄灯,还真既有心事,便不能安心看书了,遂点头称是。 小黄门待她走了,这才上楼去了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