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伏在他怀里,筋疲力尽地谈条件,“你帮我把张夕救出来。我……可以嫁你。” 谢灵玄嗯了声。 “何以为证?” 温初弦没好气,“我名声彻底坏了,已经嫁不了别人了。就你一个还愿娶的。” 谢灵玄笑笑,“我从不相信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。” 温初弦蹙了蹙眉,烦乱不堪。 他冰凉的手指搭在她肩膀,招招摇摇,得寸进尺,并无半丝妥协的意思。 “那你想怎样。” 她紧咬牙关,虚飘飘地害怕……生怕他说的是那件事,当场要与她发生肌肤之亲。 没想到他只轻描淡写地说,“不如弦妹妹为我写几个字吧。” 两人共同来到书案前。 毛笔蘸满了墨汁,一张成色尚好的熟宣铺在温初弦面前。 谢灵玄轻轻携住她的肩,“从前弦妹妹为我写过许多情诗,不想误入火堆,现下想来好生遗憾。恳求妹妹再为我写一副罢。” 温初弦攥着毛笔,凝力在笔尖,百般踯躅难受,不愿下笔。 她如今身陷囹圄,有事相求于他,终究是拗不过,便想随便写些吉祥话来敷衍。 不想他却按住她的毛笔,幽声说,“就写连枝共冢至死不渝八字吧,你从前写过的。” 温初弦笔尖颤了颤,知这四字中私相授受的含义,便更不愿下笔。 从前的那些情诗烧了就烧了,倒是干净的。 如今再写,落于谢灵玄之手,免不得被他抓住了把柄。若他拿着这东西到外人面前说辞一番,到时候她就是想悔婚也不行。 她犹犹豫豫,扬起一双清亮的眸子,讨价还价,“换别的行不行?” 他柔漾地摇了下头。 “不行。” 温初弦窒闷难当,恨得面如金纸,想把毛笔隔窗丢了。 谢灵玄指骨刮她的脸颊,“写吧,写了我就去帮你救那商人。” 温初弦闻张夕的名字,长叹了一口气。她一字一字地道,“你要信守你说的话。” 难堪地闭上眼,迟钝艰难地落笔,终是费力气写出了连枝共冢生死不渝的那八字。 谢灵玄将那张宣纸拿了过来,轻轻叠好,面容多了几分欣慰之意。 他吻吻她,用低得只有她才能听到的话说,“乖的。” 除了她的好容色,他确实逐渐觉得她的人还不错。 一个察觉了他秘密的人,不握在手边,总是难以放心。 为此耍点手段,倒也是值得的。 温初弦被那男人松松拢住,只觉得自己从一个深渊掉入一个更深的深渊。 她隐隐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太对,将来一定会后悔,可现下为了救张夕的命,也顾不了那么多了。 作者有话说: 晚上好~明晚仍然是6点 第19章 告别 六月初五这日原本是张夕来温家迎亲的大好日子,却因为出了香料这档子事,喜事差点变丧事。 晨曦时分浓雾弥天,云翳沉沉,非但没有半丝喜庆的氛围,反而令人心头闷热不快。 缘着与张家的婚事作罢,温老爷叫人把张夕送来的嫁妆都撤走了,连同那件镶嵌红宝石价值连城的嫁衣,也一并退回去了。 温初弦不太明白自己这父亲怎么想的。温老爷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,把她嫁给谢灵玄么?否则前日怎么容许一个外男进入垂花门内的阁楼。 可何氏那边,明摆着还想与谢家攀亲,温芷沅还在日日讨好长公主。 若是自己捡了这桩大便宜,嫁了谢灵玄,何氏和温芷沅又怎么能甘心。 温初弦既想不明白,便也不想了。 万事随它罢。左右她被困在这闺阁中,手无寸铁。 约莫又过了两日,温老爷进宫回来,喜孜孜的,面带红光。 原是谢灵玄在太后娘娘面前,为温老爷说了一两句通融的话。太后娘娘对温家的疑虑打消,将温老爷官复原职,给了赏赐安抚。 温老爷没有什么雄心,一辈子都是平平庸庸的官场人。温氏的满门平安无虞,已经足以令他高兴了。 这几日温家都浸在愁云惨雾中,一家人摆了一桌宴,小庆了一番。 席间,人人均默认这场灾祸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