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如渊觉得头皮发麻,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,他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匕,慢慢靠了过去。 “我想做什么?”他伸手,缓缓按在于歌的腰侧,划到他曲起的手肘处按住,另一手迅速地将短匕架在了他白皙的脖颈,又微微向下压了一点刀刃,不至于真的划伤他,然后缓缓开口。 “你知道,我想要什么?” 他的目的,是复仇。 五条人命,连带着在那场战役里被生生葬送的数十万军士的血海深仇。 而他要复仇的对象,是整个王族,自然包括眼前这个,满脸悠闲的男人。 于歌微眯着眼,顺势朝后靠了靠,连带着沈如渊的重心也跟着偏移,就像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一样,姿势十足暧昧。 “你小心点,”于歌眼底没有半分受制于人的恐慌,身体极为放松,半真半假地抱怨道,“要是划伤我这张脸,不知道多少闺阁小姐要心痛落泪了。” “她们巴不得!”沈如渊嗤笑一声,却也跟着放松下来,身体倒向一旁,侧着头看他,“我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你,你到底想要什么呢?” “你看看你这个人,自己要问我,我说了你又不信。”于歌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伸手从下方的暗阁里取出一件衣服,天蓝色的薄锦,外面还罩了一层薄纱,“就委屈侯爷将就一下了。” 沈如渊看了看怀里的衣服,又盯着那张笑意浅浅,带着几分促狭玩味的脸狠狠咬了咬牙,却还是乖乖换上。 等到了城门口,就听见有守卫上来盘查。 “对不住对不住,例行盘查,九殿下莫怪,咱们也是当差的……” 沈如渊浑身紧绷,下一秒,他就被男人一把扯过去半靠在怀中,枕着他的大腿,鼻尖飘过一阵清冽的莲香,竟压过了媚俗的脂粉气。 于歌甚至还体贴地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不至于压到胸口上的伤。 下一秒,门帘就被一只手掀开,露出一张满头大汗,略带尴尬的脸。 “殿下,得罪了,就是例行检查一下。”他的视线在整个车厢里扫了一圈,落到于歌身上,顺着看到了躺在他腿上的人,“殿下,这……” “嘘……”于歌单指放在唇前,压低了嗓音道,“小点声,我这小美人可刚睡着,他的脾气不好,若是吵醒了,被砍着本殿可不管。” “哎!是是是!得罪得罪!”那人吓得连忙把脑袋缩了回去,外面又是淅淅索索一阵响,马车再度行进起来。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,沈如渊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,一张斯文俊秀的脸上布满红晕,恶狠狠地瞪着他,“小美人?” “难道不是?”于歌笑眯眯道,“平宁侯这一张脸,也是不少女子的春闺梦里郎,本殿也没夸大什么。” “哼!”沈如渊冷哼一声转过头去,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。 谁人不知,这九殿下于歌才是生了一幅好面孔,怕是整个皇室都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了,所以说起来只能是随了他那位第一舞姬的娘。 但是这话,却是不能说出口的。 “多谢。”等到马车在一处陋巷口停下,沈如渊才看着于歌,认真道谢。 “不必。”于歌摆摆手,看都没看他,“平宁侯能把你想做的事全部做好,就已经算是报恩了。” 马车缓缓跑开,最后一个镜头,停在沈如渊神色复杂的脸上,慢慢拉了上去。 “收工!”导演喊了停,所有人都围拢过去看,玉简坐在凳子上,拿了个小风扇对着脸吹,方才的舒适邪魅之感顿消,一双被热到有些呆滞的眼看过来,竟有几分可爱。 “你真的从来没有拍过戏?”陆之寒走过去,顺手拿了一瓶冰水贴在他脸上,冻得人打了个哆嗦,接过来紧紧攥在手里。 “你觉得呢?”玉简朝他翻了个白眼,“早知道你们演员辛苦了,但是没想到这么辛苦,我简直是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没有当场把你甩出去,你身上太烫了。” 现在还是傍晚,温度已经凉快了不少,但是车厢本就闷热,为了让镜头拍的稳,还是几乎没有动的,门帘窗帘挡了个严严实实,连丝风都透不进来。 “还不是因为你……”陆之寒下意识道,然后瞬间噤声,快步走开了。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动作,凑得那么近,他怎么可能身体不发烫! “恩,恩?什么?”玉简等了半天没下文了,抬头的时候,就看不到人了。 “奇奇怪怪的这个人。”玉简挑了挑眉,没放在心上。 “周深是不是还在外面?”玉简戳了戳系统,他直觉这段时间周深已经快到底线了,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见到他。 曾经大红过的人,是很难再彻底回归平凡的,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一般人都难驾驭,更何况还是他这种,突然间从云端跌落泥底,更是痛苦万分。 【在你的车后座上】系统探查了一番,语气也不大好了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