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不是从不诵经吗?”观尘走了过去。 明望睁开眼,将手中那串名贵的佛珠放回案上,答道:“毕竟是觉明禅师去了,信也好不信也好,我总得做点什么宽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。” 观尘垂下眼,客套回道:“多谢王爷。” 贤亲王摆了摆手,遣退小厮之后才问:“方才听闻你跟皇上说,让重臣们也来吊唁,这会儿应该都到了吧?” 他点了点头。 明望又问:“那季遥应该也无碍了?” 这话问得看似突兀,实则蕴藏了不少信息。观尘抬头看过去,反过来问道:“王爷猜到了些什么?” “没什么。只是季遥此人最擅长将天捅破,自己也落得一身雨,他揭发御史台,容易被报复。”贤亲王笑了笑,“你算无遗策,此番如此平静,想来是已经助季遥脱困了。虽不知你身在悬清寺,如何知晓季遥平安与否,但我也不必再操心。” 明望顿了顿,好奇道:“不过我有一点还需你解惑,若今夜你见不到皇上,又该如何将段文甫从府中支走?” 观尘想过贤亲王会猜出一些真相,但不知道对方竟然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。 他也不否认那些猜测,答道:“自有其他办法,不过眼下用不上了。” 明望没追问,站了起来,走到一旁将窗户推开,夏夜山风顿时灌进屋内,将一室沉闷的空气都搅动起来。桌上摊开的经书被风吹得哗啦啦响,最终翻到了最后一页。 “皇上应该也知晓了今日刑部之事,不过没见他发作,估计明日早朝得闹一闹。”贤亲王摇了摇头,“希望有你帮衬着,季遥还有后手,不然明日可就惨了。” 观尘无悲无喜地立在那里,衣袍被凉风吹动,仿佛要羽化而去似的,整个人有些缥缈。 明望看着,有些想不通。这人即使再怎么于红尘中搅和,看起来却还是不问世事的模样,怎么做到的? 正疑惑着,便见对方双手合十,俯首道:“贫僧并没有帮衬季施主。” 他觉得好笑,“算了,你现在十句里有五六句都是诳语,我反正也不信佛,便不同你计较。只是如今局势艰难,你既背负着悬清寺之未来,又操心着季遥的前途,最好真的有所准备。蠢笨之人,或是自不量力者,我可不会结交。” 观尘静静听完,抬起头来,“王爷曾说过难得糊涂,现下却说一心想结交聪明之人,由此可见,王爷也说诳语。” 贤亲王听了也不生气,只轻笑了一声,“你对季遥也这样说话?” 僧人一听这个名字,果然不开口了。 “你的死穴可要藏好,别被想害你的人给发现了。”明望笑得有些戏谑,继而转移了话题,“总觉得今夜之后不会安宁了,季遥不会又把哪片天给捅破了吧?徐阳也给他了,照理说应该能束缚几分他急躁的性子,除非徐阳也被带偏……不过还有你,你总会管一管他的。” 僧人没有说话,显得气氛有些僵持,贤亲王忽然就明白了,不可置信道:“连你也纵着他?” 观尘又俯首行了个礼。 贤亲王好一阵无语,灌了一口凉透的茶,又吹了会儿凉风才平静下来。 他忽的想到,上一次被气得如此厉害也是在悬清寺,那会儿观尘把季遥带回宸京,不多久礼部侍郎就遇刺了。这一回更好,季遥跑去刑部状告御史台,不仅如此,之后还会有幺蛾子。 “观尘,我问你。”他一副实在想不通的模样,“你到底打不打算还俗?” 僧人这回被问住了,明显一愣,迟迟没有开口。 “我也不管你到底是对别人一见钟情,还是日久生情,但你这么一副模样,以后打算如何办?”明望问道。 观尘从那个即将羽化登仙的模样跌回了红尘泥土之中,愣愣站在那里,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半晌之后才不确定地开口道:“季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