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别云与他一同缩在一间无人的禅房内,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向树影层叠中的盛会。他本对这种论经的场合不感兴趣,只不过看小沙弥一脸向往,也就不好毁了对方的兴致。 一壶茶水他很快便喝了一大半,握着茶盏无聊地把玩,时不时往外瞥一眼。 这里距离朝晖楼并不算近,只能勉强看见人形,并不能看清楚脸。他有意无意地往队伍最前面瞟,看见一位身披赤色袈裟的高大僧人,那玉树临风的身形不用猜便是观尘大师。只是他还从未看过观尘穿如此艳丽的颜色,可惜了不能凑近了好好欣赏一番。 而观尘前面还站着一位身形略微佝偻的老和尚,季别云戳了戳妙慈,问道:“观尘前头的可是本寺住持?” 妙慈满眼崇敬地点头:“对!那是觉明禅师!” “我来悬清寺也有几日了,却一次也没见到住持身影。”他感叹了一句。 “住持年岁大了,这一两年身体不太好……”沙弥语带落寞,“住持人可好了,佛法也修得精妙,比观尘师兄还要好上许多。” 季别云第一回 听见观尘被比下去,忍不住笑了笑,“既然是师长,自然比徒弟的修为更好了。” 自几日前他与观尘从宸京黑市回来,便没再见过面,估计是在忙千僧会的事情。如今住持身体抱恙,悬清寺的担子便渐渐地落在了大弟子的身上,兴许日后观尘会越来越忙。 他没继续想下去,转头看向妙慈,问道:“观尘既不是你亲师兄,那你自己又师从何人,你的亲师兄呢?” “我师父已经圆寂啦,至于同门师兄嘛……这大好日子不提他不提他,一念叨他的名字就容易遇见,我才不想被他教训呢。” 提起师父圆寂时沙弥并未表露出过多的失落,季别云想,看来这小孩也并不是毫无慧根,不然小小年纪也不会已然看淡生死。 他又转身拿过妙慈的茶盏,倒了一盏茶递过去。 “你就打算在这里看一整天?” 妙慈接过茶盏一饮而尽,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气,“先帝重视悬清寺,甚至有一段时间天天来听观尘师兄讲经……可是我连去千僧会的资格都没有。” 季别云虽然把妙慈当成小孩,却也没有以长辈的身份自居。他俩只差了四五岁,童年时的回忆还留在脑海中,他也知道讨厌功课却让父母长辈操心的感受是如何的。 “你若是不开心便来找我,等日后我下山了,你也可以来找我玩。”他笑着看过去,“不过前提是你得把功课完成了,不然你师兄那里我不好交代。” 妙慈原本一脸心向往之,听完后面那句之后表情又垮了下来。 “得了吧,你们目的都一样,都想让我好好修佛参禅。可我就是没有慧根,也悟不到那些精妙的玄理。” 季别云还想安慰,却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徘徊。 “妙慈——”听声音是一位也才十来岁的沙弥,着急道,“妙慈你将那位施主带到哪里去了?” 一大一小连忙走到门边将房门推开,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那小和尚一跳。 “原来你们在此处,这位施主快随小僧来吧,有人找你。在客房没有寻到施主,这会儿正在到处找呢。”说罢也不给他时间反应,脚步一转便往外走,给他引路。 季别云连忙转头嘱咐妙慈:“你先看着,我去一趟。” 妙慈面色沉重道:“施主要小心啊,上次你受伤一事连住持都知道了……” “我自会留神的,走了。”他没多说,抬脚跑了出去。 刚才那位沙弥已经走出很远一段路,季别云跑了几步追上去,问:“来人可说了身份?” 沙弥摇摇头道:“只说与施主相熟。” 好啊,这一天天的,来找他的人都不愿意自报家门。 季别云又只好瞎猜,等他们赶到客舍外时,却在路边看见了徐阳。他还没来得及与沙弥道谢,徐阳便走过来将他往院子里拉去。 “徐兄怎么了?”季别云跌跌撞撞地被扯到院子里。 徐阳也不看他,只问:“哪个房间是你的?” 他抬手一指,便又被拉进了房内。 门关上之后,徐阳终于松开手,连珠炮似的说:“我奉王爷的意思来给你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