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望快被气死了,他忘了后面还跟着一堆人,脱口而出骂道:“放你娘的屁!” 他不顾观尘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之色,恨不得动手,最终却只是愤愤地看过去。 “我会掺和朝中之事吗?定是牵扯到哪个大人物了才被压了下来,好运气可不是次次都有的,你就庆幸吧。” 明望以为这榆木脑袋至少得听进去几句吧,往日连那么高深的佛经都能说得头头是道,没道理这会儿突然变傻了。 谁料观尘却道:“即使真是季遥,他行事稳妥,也不会留下把柄的。” 贤亲王忽的愣住,而后抬手一指,怒喝道:“滚滚滚!” 后面跟着的众人远远看见王爷发怒,本就心惊胆战,这会儿听见一声怒喝纷纷吓了一跳,以为出了什么事。徐阳甚至把手都放在了剑柄上,随时准备冲上来。 明望瞪了观尘一眼,转身就走。 僧人留在原地,双手合十行了一礼,“恭送王爷。” 一行人从观尘身边经过,或明或暗地都瞥了他一眼。 徐阳停留了片刻,悄声问道:“怎么吵起来了?” 观尘没有回答,只是又行了一礼。 “徐阳!跟上!” 听见贤亲王的声音,徐阳浑身一抖,赶忙跑了过去。 待人都走远了,观尘才无声地叹了一口气。 王爷对他有知遇之恩,此番生气也是怪他不爱惜羽毛。可不管论迹还是论心,这些事他是必须要做的。 他捻了一会儿佛珠,等心完全静下来才回到禅房。 本以为少年会待不住,说不定已经跑了,没想到他回去时季别云正坐在椅子上,百无聊赖地喝茶。见他回来了,也只抬了抬眼,“你这儿的茶挺好喝的。” 观尘站在门口没进去,垂眼避开了少年窥探的目光,道:“贫僧带施主去客房。” “我不需要去上柱香吗?来都来了,总要给佛祖带点见面礼吧?” 他回想起在灵东寺时,季别云也从未去过佛殿,更遑论进香拜佛。 这又是在故意逗他了。 观尘不知少年这个爱好因何而起,却也只能答道:“施主不必勉强自己。” 季别云哦了一声,放下茶盏,跟着僧人走出了小院。 客房似乎在另一个方向,观尘领着他走上了一条岔路,刚拐过弯,面前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台阶。 两人踏上石阶,山风在此处更加嚣张,吹得季别云不得不拢紧了外袍。 他感觉到观尘的情绪比贤亲王离开之前更加沉闷了一些,虽然前后都是那副不爱说话的样子,但相处久了,他能够从观尘的神态动作里看出一点内在的情绪。 是被贤亲王骂了吗? 王爷今天说是来悬清寺视察右卫,其实也是为了将他留在这里吧。虽然表面上给了一个体面的理由,但季别云能感受到自己被抛下了。 可是他不在乎。别人对他舍不舍弃那是别人的事,他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他受到牵连。 然而季别云这么个从小到大的倔性子,让他主动挑明实在有些困难,他只会偷偷摸摸地从其他地方加倍补偿。 “那个,”季别云清了清嗓子,“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。”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扁扁的锦盒,回首递给观尘。 “之前说要来谢你,空口感谢怪没诚意的,刚好前日预支了工钱,给你买了这个。”他不太自然,眼神闪躲着,“我如今尚且买不起什么紫檀木黄花梨,见你手上这个都磕破了,所以就买了便宜木头做的……你要是嫌弃也别当着我的面说出来。” 观尘站在下面三四级的台阶上,要仰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。僧人露出略微愕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