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此,羽林郎已扩充为一百二十八人,每班三十二人值守,四班轮值。 这样一来,羽林郎之中,南方士族占了一半多,每次司马珂来拜见小皇帝司马衍时,都听到一片吴侬软语。以至司马珂特意将所有的羽林郎聚集在一起,训了一次话,严禁拉帮结派,内部分化南北两派小圈子。不过众人都是世家子弟,都明事理,知道无论南北士族都是天子侍从,也都是跟着龙骧将军混的,初时虽然有点生疏,但是慢慢的也熟络起来,融成一片。 ………… 夜已深,王导书房。 王导跪坐在书案前,望着面前的牛灯出神,神色显得十分落寞。 王悦和王恬两人,分别跪坐在两旁,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苦恼神色。 王悦脸上阴云密布,恨恨的说道:“司马珂莫非自以为羽翼已丰,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拉拢江东士族,培育自己的势力,不怕犯众怒么?” 王恬更是语气中带着恼怒:“其与孙绰、谢安、许洵等人搞甚么赏菊文会,便是借机拉拢江东士族,我等都上了他的当了!” 两人恨归恨,终究是无可奈何,想不出甚么主意来。 王悦又望向王导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司马珂视北面士族如无物,与当年刘隗如出一辙,父亲岂能忍之?” 王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默然不语。 王恬怒道:“既然如此,何不联络郗太尉,一并弹劾之?” 王导眼中露出了一丝亮光,露出思索的神色。 就在此时,门口传来一声坚定的声音道:“不可!” 三人抬头看去,却见得是王曦走了进来。 “慧君,你……如何还未安睡?”王导疑惑的问道。 王曦似乎刚刚沐浴过,一身绿衫衣袂飘飘,脚踩木屐,显得十分清新脱俗,轻轻的走了进来,对屋内的阿父和兄长各施礼之后,才道:“孩儿见阿父书房灯火未熄,便过来看看,恰闻兄长之言,甚觉不妥,故此唐突。” 王导脸上露出有趣的神色,问道:“哦,慧君有何论见?” 王曦脱下木屐,踩在丝毯上,跪坐在王恬的旁边,自个斟了一盏茶,轻轻的饮了一口后才说道:“敬豫兄长之言,看似为家族出头,实则是危害我琅琊王氏。以元瑾兄长之脾性,若阿父与郗太尉交劾之,坏其前程,毁其壮志,则会如何?孩儿料其必为鱼死网破之局!” 王导脸色一变,问道:“慧君此话怎讲?” 王曦缓缓的说道:“阿父与太尉一并交劾之,元瑾兄长性子刚烈,陛下亦少年热血,天子终究是天子,乃九五至尊,若是一怒之下,下旨让阿父与太尉致仕,则何以处之?若是率百官死谏施压,则必被南方士族趁机上台,亦会被庾亮借机滋事。若是武力相逼……想来无论阿父和太尉也做不来此事,就算真个武力相逼,元瑾兄长之脾性怕不拼个鱼死网破,则鹬蚌相争,庾亮坐收渔人之利,琅琊王氏将万劫不复也!” 话音未落,王恬不禁脸上露出怒色,沉声喝道:“小妹被司马珂灌了什么迷魂汤,竟然如此帮其说话?” 在王恬看来,这是明显的胳膊向外拐,处处维护司马珂,这婚配之事八字还没一撇,就吃里扒外了,叫他如何不怒。 王曦也不恼,只是淡淡的说道:“还请阿父明察。” 王导一听王恬这般跟堂妹说话,甚为有失大家的风度,脸上顿时露出了怒色,正要扬声呵斥,王悦见势不妙,当即怒声喝道:“敬豫,岂可如此跟小妹说话?” 王恬自觉失言,只得低下头去,小声的向王曦赔了罪。 王悦疑惑的望着王曦道:“依小妹之计,当如何处之?莫非便由司马珂任意胡作非为?处处压制我琅琊王氏及北方士族?” 王曦正色道:“当今朝廷,世家强,皇权弱,元瑾兄长此举无非是以南制北,南北制衡,借此强皇权,正君威。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,此举亦理所当然,岂能说是胡作非为?王与马,共天下,只是天子的恩宠之词,难不成真个琅琊王氏要与天子共掌天下?” 王恬见她这般说,不觉又怒了,指着王曦道:“你……”,刚要说话,看到王导眼中怒气冲冲,又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。 王曦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:“如今阿父已过花甲之年,再有十年便须致仕,郗太尉再有三年便到致仕之年。就算阿父再执掌朝政十年,元瑾兄长也不过二十有五。十年之后琅琊王氏未有阿父及太尉在朝中支撑,则会如何?无论是两位兄长,还是深猷兄长,抑或其他诸位兄长,何人可与元瑾兄长匹敌?此十年之间,我等王家与宗室及天子持续交恶,阿父致仕之后,便是元瑾兄长和陛下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