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过。 不知是何等材质的法衣,看上去很是独特不凡,遇水不湿,遇火不焚,寒夜生温,夏日微凉。 话一出口,司娆便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,并且有些强人所难了。 但这是她能想到的,暂且抑制那股猛烈的心痛的唯一办法。 “对、对不起,就当我……”司娆连忙松开手,想要道歉。 可话音未落,那如同极夜织就的长袍,其间绣着暗色云雷纹,无声地滑落在地。 苍淮只着一身雪色的中衣,更勾勒出身形颀长,肩宽腰窄。 司娆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别过视线,那股热意好似从脸上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一般。 司娆磕磕绊绊地说道:“谢、谢谢。” 面前人停留片刻,见再无别话了,眉宇微蹙。 既不想看见他,又何必多留。 苍淮垂眸离开。 门外,是早已等候多时的魔主和厄命珠。 “您终于出来了,那一位可醒来了?” 苍淮:“醒了。” 魔主十分关切的问道:“她情况如何?” 可话一出口,便被厄命珠拉住了衣袖,冲着他身上努了努嘴,一脸暧昧不可言说的神色。 连衣服都被扒了,那情况还能如何? 魔主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和憨直,满心满眼都扑在了找解咒之术这件事上,一时看见苍淮从里面出来也不敢多想。 可厄命珠一提点,他便明白过来。 魔主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,顿时了然:“古银族的禁术,果真效力惊人!当、当真是,如狼似虎。” 魔主绞尽脑汁地想着形容词,却不想面前人神色没有分毫变化,可魔主却骤然感到周遭空气顿时变得十分寒凉,好像被扼住了咽喉一般,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。 望着他漠然如同看着死物一般的眼神,魔主丝毫不怀疑,如果自己再不说些有用的,下一秒就会陈尸堂前。 “尊上,我查阅古籍,发现古银族虽然早已经覆灭,旧址却就在魔域境内,还留下了一支旁域族人……” “连同夏温清从前在门派之内相熟的人,我也一并带来了,如今都拘在魔气墙外。” 苍淮皱了皱眉:“你进去问她,要不要去看看。” 这句话是对厄命珠说的,虽然厄命珠下意识就想问,你自己为什么不进去? 但是看着面前人一脸阴沉,显然心情不好的模样,厄命珠也不敢贸然触霉头,乖巧地应了一声,就向前走去。 他刚推开门,脚还没往里面迈,就如同见了鬼一般连忙退了出来,连刚推开了一条缝的大门都合上了。 魔主幸灾乐祸地问道:“怎么了?里面的地板烫脚啊?” 厄命珠面色红得和熟透了的番茄一般,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。 “我、我不敢看,你还……你还是自己进去吧!” 好像是唯恐苍淮不允一般,厄命珠三步并作两步远远地跑开了,躲在大殿的柱子后,连一丝衣角都不肯露出来。 苍淮皱了皱眉。 魔主也有些好奇起来。 厄命珠向来是个混不吝的性子,能看见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? 又暗暗期待着,若是尊上不愿意亲自进去,那他就可以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景象把厄命珠吓成了那样。 苍淮拧眉驻足片刻,到底是想着她如今中了咒术,或许出了什么意外。 回身推门进殿。 但眼前看见的一幕,却让他向来幽深如古井一般的眼眸,掀起了波澜。 司娆仍留在原地,保持着刚刚从床上爬下来的姿势。 鬓发散乱地垂在脸侧,衣裙微微凌乱,露出大片雪似的香肩,她面色醺醺,像是喝醉了酒一般,比天际的晚霞还要红上几分。 她手里捧着他脱下来的那一件外袍,向来圆圆的杏眼狭长的半眯着,近乎半张脸都埋进了深黑的外袍之中。 鼻尖微动,像是某种小动物一般贪婪地嗅闻着衣袍上的气息。 苍淮:“……” 在苍淮离开之后,司娆仅存的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,近乎在瞬时被那一股猛烈的爱意淹没。 她控制不住地捡起落在地上的外袍,珍而重之地抱在怀中,感受着残存的体温和那一丝残留不散的气味。 仅仅只是一件衣袍,可内心的花近乎都要满溢出来了。 抱着这一件外袍的刹那,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满足,好像真的拥住了那个人一般,可在片刻之中这股满足散去,便生出更深的虚妄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