嘶! 安静,安静! 这老妇人竟然要将诰命的敕封归还朝廷。 为了,仅仅是阻止这样的一场婚姻。 琴声更加地急切了起来。 风吹起了车帘。 现在就看,喜轿上的李凝香,敢不敢走出这一步了。 众人看向喜轿,心中却是剧震。 只见喜轿之中,一大红衣袍的新娘,手中锋利的剪刀,早抵在了脖子上。 眼泪如同散落的珠帘。 李凝香如同嘶吼,沙哑的声音传出。 我不愿嫁入此门,进门之时,便是我赴死之时。 我李凝香,只嫁心愿之人。 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,此时,却如同疯魔了一般。 嗡! 琴声,将房檐的灰尘都震得落了下来。 哗! 她踏出了那一步,如同那话本中的虞娘恒娘一般。 而比书本上见着的,眼前的一幕更加的震撼人心。 是赔上了槐山先生之女的一品诰命的敕封,和以死明志的无畏贞烈,才走到现在的这一步啊。 太难得了,也太艰辛了。 马上的周家小郎君愣住了,脸都黑了下来,将他当成了什么? 众目睽睽之下的笑话吗? 大声道,我有婚书在手,你们这是要干什么?今日这婚不成也得成。 我周府是按照礼教规矩迎亲,你们 话还没说完,如同扯断了众人心中的弦。 周围的妇人,一个个竟然挡在了府门前。 是无声的抗议。 周家小郎君:你们你们这群刁妇 后面两个字,在看了一眼那老妇人后,又咽气了下去。 若槐山先生之女都是刁妇的话,他北凉的女子又是什么? 老妇人说道,将轿子抬回去吧,这婚成不成,今日你说了不算。 琴声也停了下来。 旁边的老兵张了张嘴,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 莫少珩倒是一笑,李凝香的确没有等到她的良人,但她也等到了。 这天下和她有着共同命运的女子,皆是她的良人。 这场婚姻,现在的确不是他周府或者李府说了就能算的了。 老兵: 莫少珩又道,准备准备,真正的麻烦要开始了。 果然,没一会儿,就有宫人找了过来,圣人金召,召谏议郎莫少珩速上金殿。 莫少珩苦笑,圣人金召,凡北凉人,哪怕都要死在床上了,也得抬上金殿。 刚才他弹那一曲,虽然没有露面,但千古名琴春雷的琴音,肯定是会被人认出来的。 更何况,《虞娘传》《恒娘传》出自他手,终是免不了要走上这一遭的。 莫少珩看了一眼窗外,喜轿肯定是没办法进府了,而是被抬着向金殿而去。 荣华夫人也上了轿,向金殿而去。 匆匆出门的御史大人周正安,也上了轿。 他恐怕也没有想过,他一心为他儿子筹备的婚宴,竟然有闹到圣人当前的一刻。 此时,李翰林也一样,走向金殿。 莫少珩不敢怠慢,说了一句,我让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? 老兵让人取来一盒子,都在这里了。 莫少珩接过盒子,深呼吸了一口气。 闹了这么久,也该是风浪拍岸之时了。 今日的金殿。 鸦雀无声。 因为这应该是他们见过的最诡异的一场朝议了。 一场在所有人心中,平平常常的婚姻,居然直接闹上了金殿。 但也不得不如此,民声已起,没有个结论,不以平民怨,加上此时居然还牵扯上了槐山先生之女。 那一品的诰命,哪里是朝廷说收回就能收回的,它代表的意义太大了,当初北凉刚立,是这位荣华夫人稳住了读书人。 当事人都到场了,包括一身嫁衣的李凝香。 荣华夫人正安慰着李凝香,莫怕,这金殿之上自有分说,再不济,也不会让你嫁给周府。 李凝香咬着牙,但似乎比想象的要坚定不少。 恐怕连莫少珩都没有想到,是他书中的虞娘和恒娘,给了她这样的勇气。 此时,那御史大夫周正安上前,禀圣人,臣今日状告镇北王府世子莫少珩,恣意狂妄,不顾礼教,不尊伦理,私自破坏他人婚姻,若此风不灭,我北凉伦纲败坏,道德不存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