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中身穿嫁衣的女鬼轻轻颤栗,肩膀都忍不住颤抖,仿佛在哭。 又或者,她其实在笑。 她的面目被漆黑的长发遮住,但不影响视线。外面那个女孩,气息是如此香甜。宽松的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,如同羊脂白玉,又像釉色温润的瓷。 想必血液一定甘甜可口,不知掐断她的脖子时,清脆的响声会有多动听…… 时音音被盯得背后发冷,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,不过面上仍然镇定。时瀞尘在这里,她什么也不怕。 “二梳梳到头,多子又多寿……”原本慈爱温和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厉,明明应该是祝福新娘的话,却带着深深的恶意。 时音音低头,双手僵硬,与镜中嫁衣女鬼动作一模一样,原本穿着的珠白色睡裙从裙摆开始,泛起血色,向上蔓延。 她身体僵硬,仿佛只剩一具空洞的躯壳。 为了保证游戏能顺畅进行,江以安留给她的红线被提前取下,不过时瀞尘的傀线还系在她手腕上。 “三梳梳到尾,举案又齐眉……”喜婆的声音凄厉又尖锐,满堂宾客哄笑,女子的悲泣声愈发可怜。 “四梳…梳到尾,永结…同心…配……”仿佛被扼住咽喉,每个字都十分艰难,最后已经化为怨毒。 时音音抬头,骤然发现那镜中女鬼已经被时瀞尘掐住脖颈,举了起来。 他好像有些洁癖,戴着纯白色手套,稳稳掐着那嫁衣女鬼的脖子,把她拽出一半,任由傀线深入镜中。 或许是察觉到时音音的注视,他转头看来,音色如常冰冷,语气却温和:“感觉怎么样,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 “之前有点吵,现在好多了…”时音音放下梳子,面具也被她摘下来,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。 “嗬……嗬……”镜中女鬼被拎着脖子,卡在镜子与现实世界的边缘,作为中介,使得傀线能大举进入镜中世界。 时瀞尘没忘记安抚妹妹:“稍等,忙完给你做夜宵。” 就像家长忙着工作,不忘哄哄孩子,忙完给点好吃的。 “好。”时音音笑着答应,放出一个小纸人,让小纸人飘去镜中世界,打算在里面探探路。 假如小纸人能自由来回,以后镜中世界就能长期供养时瀞尘了! 小纸人快快乐乐往里飘,被时瀞尘空着的那只手捏住。 “想进去玩?”他问。 时音音笑着看他:“很快就回来啦,我也想看看这个镜子里的世界有多大。” “不要跑远了。”时瀞尘也没拦着,一小截傀线像围脖一样缠在小纸人身上,跟着小纸人飞进去。 “哎~”时音音应了一声,实际上小纸人乘风而起,飞得可快了。 她以前连地府都呆过,还有个当阎君的哥哥,自然不会惧怕鬼物,在这里就像回老家一样。 时瀞尘早知道她这性子,也没说什么,反正有傀线系着,不必担心纸人找不回来,也不必担心遇到危险。 除非遇到古大师那种骨头架子,魂火无法被傀线吸收,骨头又干又硬,其他鬼物都被傀线克制。 这一次他要慎重得多,如果周围没有鬼物就大肆吞噬,遇到鬼物就潜伏片刻,再迅速制服,尽量不弄出大动静。 那些厉害些的鬼物都被他留着,像串糖葫芦似的,准备留给时音音当玩具。 至于那些弱小的鬼物,带出去也无法成型,直接被傀线彻底控制,变成傀儡。 有上次的经验,这一次时瀞尘显得轻车熟路,一连许久都没惊动里面的鬼物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