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弘瑾不轻不重地“哦”了一声,问:“被咬的人是谁?” “说来也巧,就是那白家余孽白寄年,他被几个犯人抬出来的时候脸都黑了,八成是做的坏事太多糟了报应,要活不成了。”高护卫幸灾乐祸地说。 那群乱党之前逼得他们王爷跳崖,又杀了瑾王府好几个内侍和护卫,看他们倒霉他才高兴呢。 “其他犯人什么反应?”没人发现不对吧? “他们?”高护卫似乎没料到王爷这么问,想了想:“他们当然不想让白寄年死了,全都哭丧着脸。还有个八字胡似乎很着急地想从白寄年口中问出点什么,但那白寄年都说不出话了,后面厂卫一来,那个八字胡就被厂卫拽走了。” “这么说,白寄年没能留下什么遗言了?” “没有。” 萧弘瑾放心了,远远地往那边望了一眼,恰好对上俞督主看过来的目光。 斑驳树荫下他的小白脸白得发光,凤眸黑泠泠的,那森冷目光对上萧弘瑾,渐渐变得回暖起来,还多了一丝紧张和担忧。 萧弘瑾没理他,直接把目光收了回来。 那天晚上他佯怒翻旧账,俞督主不哄哄他就算了,还沉默以对……他不要面子的嘛? 进京的前一天晚上,俞督主主动来找了萧弘瑾,递上一本厚厚的册子:“王爷,这是先前在京里跟王爷走得近的人的一些近况和喜欢,王爷进京之前,最好把它记下来。” 什么是雪中送炭、及时雨,这就是啊! 萧弘瑾接过来,随手翻了几页,看着上面墨迹新鲜的小字,勾起了嘴角:“这么细呀,督主整理起来很费了一番功夫吧?” “也不是,这些东西东厂卷宗里都有。”俞督主含蓄回应,又抬眸小心地看着瑾王:“这本册子……就当是感谢王爷提醒杂家小心白寄年的回礼了。” 果然,他说完这句话,瑾王上扬的嘴角倏地垮了下来,连看着册子的双眼都没那么亮了。 他悻悻地把册子丢回俞督主怀里:“这么多,本王记不住!” 俞督主一手捏着册子,眉头冷冷地皱了起来:“现在不是王爷任性的时候。” 他可以纵容瑾王拿他撒气,却不能容忍瑾王因为跟他怄气将自己置于险境。 萧弘瑾又气又委屈:“这满京城里谁不知道本王脑子不好,我一看到字多就头疼!” 原主确实是这样,未免俞督主一气之下对他不管不顾,他肯定要把这个不错的挡箭牌拿出来了。 俞督主果然软和了下来:“也不用全都记住,王爷只需记下宫里那几位的习惯和喜好就行了,别的可以慢慢来。” 其实就算全部记下了,他也觉得不保险。如今的瑾王直白地可怕,以往的记忆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,把这么一个人放进满是人精的宫里,他想想都要睡不着觉。 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,原来的瑾王一次都没有出现过。俞督主不是不怀疑,只是现在这个瑾王的存在是他希望的,那个瑾王消失了,还是被吞噬了,他根本不想去深究。 “你念给我听。”萧弘瑾得寸进尺。 俞督主犹豫了一下,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,何况进了京,他和瑾王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,干脆点头答应了下来:“好。” “那王爷,杂家这就开始了?” “等等。”萧弘瑾左右看了看,似乎都不满意,抬脚进了内室,然后召唤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:“行了,就这里吧……督主怎么还不进来?” 俞督主深吸了口气,他们今晚住的是驿站,瑾王住的这间虽然是个套间,但里面除了出恭的耳室就是卧房了……瑾王这时候叫他进去,想干什么? 俞督主也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了进去,但出乎他意料,直到他站稳看清屋内的陈设,瑾王都没有像上次那样过来扑倒他。 对方翘着二郎腿躺在窗边锦榻上,看见他进来,拍了拍身边的空位:“本王在马车上坐得腰疼,还是躺着舒服,督主快过来坐。” 俞督主扯了扯嘴角:“杂家站着就好。” 瑾王黑瞳不高兴地看过来:“督主怕什么,本王又不会武功,就算强迫谁也强迫不了督主啊!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