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显得有点空旷。尤其是这个户型也很神奇,进门就是大厅,足有60平方左右,现在没有任何家具,走路都能听见回声。 围着大厅的南面,修了半圈的房间。从进门往里走,依次是厨房、卫生间、收纳间,主卧、书房、次卧,阳台开在主卧和书房外面,是连通的,另外主卧里面,还有个稍小一点的卫生间。大厅的北面,空荡荡的一片,只有一排厚厚的落地窗,镶嵌在木质连片的矮座外,让空间既显得大,又增加站在窗前的安全感。看得出来,那个小设计师,还是动过点心思的。 江森走到窗户前,站在高高的19楼,眺望瓯江的北岸。 江北灯火通明,那片曾经被称作乡下的地方,已经发展得越来越好。江中心的那片小沙洲,也越来越大,江森知道,很快的,那片小沙洲上面,就会被钉上两个巨大的混凝土桩子,东瓯市的最后一座跨江大桥——瓯江三桥,马上就要从上面修过去。 江森站在窗前,恍如隔世,感觉自己这一刻,就像一个时代的观察者。没有亲人,也没有任何复杂的利益关系,可以用最纯粹的视角,来看待这个时期的东瓯市。 三桥的对面,本该是一个劳动力密集的轻工业经济强镇,很是很快的,那边的那些大小老板,就马上要扔下那些不赚钱还麻烦的小作坊、小工厂,转投向房地产的怀抱。 大量长期在东瓯市讨生活的农民工,会在接下来的五到十年内,大规模被“赶出”东瓯市,然后投向其他愿意接手东瓯市这些产业的城市。 东瓯市的老板们会因为房价的疯涨,财富坐火箭一样飞速增长,接着为了追逐更疯狂的利润,他们会彻底脱实向虚,依靠金融工具,把自己的命运捆绑到房子上。 最终到2010年前后,东瓯市的房地产泡沫被戳破,大量的老板携款外逃,放高利贷的人开始四处催款,原本经济欣欣向荣的城市,从此一蹶不振。 那时哪怕再想走回以前的老路,但低端的产业,再也竞争不过小城市的劳动力优势,高端的产业,又早就已经自己搬去了申城之类区位条件更牛逼的地方。 城市里的外来务工人员越来越少,年轻人宁肯在家里啃老,也绝不出去打工。2015年之后,工厂给普通开到五千块一个月包吃住,依然招不满人。 公家单位,成为了全市年轻人,最追捧的工作。 曾经那个所谓敢为天下先的东瓯市,转眼就不见了。新的一代,要么靠着改革三十年里,父母乃至祖父母一代就积攒下的资源,过起悠闲的生活,一代人独享三代人的福;稍微差一点的,家里有公职人员的家庭,日子不好不坏,直接躺平也饿不死。 市区范围内,只有不多的像江森这样的孩子,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路可走。 除了读书,别无选择。 所以江森,总归是幸运的。两辈子开局,几乎都没什么好资源可言,但是国家终归给了一条兜底的路。你特么家里这么穷,不好好读书,你还能干嘛?! “唉……”江森看着玻璃上,自己的倒影,轻轻一叹,“难怪长得像我这么帅的,智力又不过关的,全都去当明星了。除了卖,他们还能干嘛?” 森哥忽然就很理解和同情起了小鲜肉的选择。 但问题是国家明明严令禁止卖淫嫖娼,凭什么出名了再卖就不是卖了? 男人的屁股就不是屁股吗? “我的屁股也很翘啊!”江森侧过身,啪啪朝臀部拍了两下,又恍惚了两秒,“我特么在干嘛?” 一个人太无聊寂寞,总是会做出点莫名其妙的动作…… 烟也不会抽,酒也不太会喝。 江森觉得有点无聊了,又挨个房间关了门,从屋子里走了出来。 心里一边想着,等放了假,就不回去了,直接搬来这里住。 马瘸子那边,过年再回去看看就行,老孔也不需要他来回去看了。大家都是四十来岁的成熟中年人,要是连网络上的那点喷子都顶不住,需要有人反复地帮忙做心理建设,那还混个屁。 自由了……老子彻底自由了! 江森从十九楼下来,跟保安老伯点了下头后,然后过了十几分钟又折回来,硬往他值班室里塞了一条烟和三个大柚子才走。等最终回学校,已经是晚上八点多。 这一整天的时间,办事办得彻底。 趁着时间还早,他又刷了一套英语才睡下。等做完卷子,随意地去水房洗漱完回来,躺下的时候听邵敏感慨没假了,江森才恍然想起来,原来今天是寒假的最后一天。 等明天醒来,就是高三下学期开学。这高中三年,既显得无比漫长,又仿佛只是眨眼一瞬。掐指一算,教室后面的墙上,刚刚好,终于要挂上高考倒数计时一百天的牌子了吧? 嗯……加油! ———— 求订阅!求月票!求推荐票!M.ZzWTwx.COM